由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著的考古发掘报告《沅陵虎溪山一号汉墓(全二册)》,于2020年11月由文物出版社正式出版
沅陵虎溪山汉简
1999年5月6日,我接到沅陵县博物馆馆长陈勇的电话,在沅陵县城关镇某一基建工地有文物发现,可能是古墓,县博物馆已责其停工。我当即向何介钧所长报告。听此消息后,何所长与其他几位所领导商议,决定派裴安平副所长和我于5月10日驱车前往沅陵了解情况。发掘前现场环境
随后几天是对墓葬进行更加详细的勘探,初步探明该墓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残存墓口长14、宽11米,带斜坡墓道,方向正东。墓圹形制特殊,因此在确认墓边过程中,还给勘探者带来一点小麻烦:它在墓圹的南北两壁中间部位开始,沿东西两侧向下开挖人字形阶梯,由于这一阶梯的上部已被推平,故南北两侧形成大约有一个长1米、宽0. 6米的从墓圹边向墓内突出的台面。当时对这种情况还不太了解,以为有前、后室之分。不过,从墓葬的填土以及形制、结构来分析,我们判断这是一座大型汉墓,其尺寸及规格基本与长沙马王堆汉墓相当。令人兴奋的是,在该墓的南边20米处,又发现了一座同样规模大小的墓,这应是夫妻异穴合葬墓。这两座墓分别编号为虎溪山1号、2号汉墓。据史书记载,沅陵这个地方在西汉曾经是沅陵侯的所在地,这种大型汉墓无疑当属列侯级墓。墓道与墓圹及阶梯之关系
八月的烈日炽烤着,考古队员不得不打着赤膊干活。民工们则索性将长裤脱掉,仅留一条裤衩。但是,麻烦又来了,那就是蚊子的袭击。这虎溪山的蚊子特小,飞行速度极快,又一声不响,且身携毒汁,咬后准是一个大肿包。蚊子们不怕风油精,不怕清凉油,不怕烟薰,更不怕杀蚊剂,甚是厉害无比。在45℃左右的温室内,确实磨炼了考古队员的坚强意志,也磨砺了斗酷暑的精神,大家都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而忘我工作(图三)。八月中旬,何介钧所长从省城长沙来到工地,那个时候墓室的填土已经快发掘至木炭层了,木炭层仅有20厘米左右的厚度,以下则是椁板。何所长到现场了解情况,并对下一步的工作作了部署,然后等候我们的消息。发掘现场
8月23日,关键时刻到来了。经过前段时间的发掘,膏泥及木炭层已全部清除,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九块边缘略有腐坏的椁盖板。当我们面对它时,整个工地已是人声鼎沸。省考古所由所长何介钧、副所长袁家荣带队,田野一线人员几乎是全员出动,仅留了几位在家守候待命。在现场,二十多名公安人员已经到位,附近的群众蜂拥而至,一时间猛然骤增数千人。各路新闻媒体也赶来,意欲获得独家新闻。出土漆器
接下来的工作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继续发掘墓道;另一部分是进行初步室内整理。墓道的发掘从9月3日开始,至9月14日结束。残存墓道长37米,上口宽4. 8~8米,底宽4.5~4. 8米,坡度18度。在距墓道入口处5.2米的地方,有南北对称的两个耳室。北耳室长10米,宽2.3~3米,深4.2米,为竖穴,底平,其中南部以墓道北壁为边。耳室内随葬陶器有鼎、壶、罐、钫、锺、盆以及漆甲残痕、泥半两、铁削等。南耳室被宿舍楼脚手架所压未能进行发掘。墓道除有耳室外,也有阶梯。这种情况在西汉列侯墓葬中,只有陕西新安机砖厂发掘的利成侯刘婴墓的结构与之相似。考古现场新闻单位在采访
墓主吴阳,为第一代沅陵侯,高后元年(前187年)受封,死于文帝后元二年(前162年),在位25年。至于吴阳为谁之子,《史记》和《汉书》记载不一致。按《史记·惠景间侯者年表》说“沅陵侯吴阳,长沙嗣成王子”,则吴阳为吴臣之子,吴芮之孙。不过,还有一种意见认为吴阳为吴芮之子,其引《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沅陵侯吴阳“以父长沙王功侯”及《汉书·韩彭英卢吴传》“至孝惠、高后时,封吴芮庶子二人为列侯。”吴芮庶子为谁?《汉书》没有明说。王先谦《汉书补注》引齐召南日:“便侯、沅陵侯是。”如此则吴阳为吴芮之子。不过,《史记》曾记吴氏长沙柱国侯吴程于高祖九年(前198年)封义陵侯(《汉书》记为吴郢)。吴程为谁之子,没有交代,但应该是吴芮之子。此外,第一任便侯吴浅始封为惠帝元年(前194年),这时吴芮已死8年,吴芮之子吴臣继位长沙王8年之后于这年薨。吴阳始封沅陵侯时已是第三代长沙王吴回在位的最后一年了(前187年),所谓吴芮“庶子二人”极有可能是吴程与吴浅,而非吴阳。因此,吴阳应为吴臣之子。沅陵虎溪山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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