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平与孩子们在一起
1910年11月10日,张乐平生于浙江海盐县,展览以张乐平先生的年谱开始讲述,细读年谱几乎每个时期张乐平都在发表作品,直至去世的一年,依旧在发表为少儿创作的作品。回溯其绘画的历史,1923年,少年张乐平创作了平生第一张漫画《一豕负五千元》,讽刺军阀贿选。此后,张乐平15岁来到上海当过学徒、进过私立美术学校,在印刷厂当过练习生,在维罗广告公司绘制广告画和加工来稿,1931年还与叶浅予合作画《明光麻纱》的时装设计书。展览现场
三毛诞生从何而来,诞生何时张乐平四子张慰军(右)和策展人朱国荣
三毛是否有原型?他的形象诞生于何时?据张慰军回忆,其实父亲张乐平自己也并不记得自己到底何时开始画三毛,直至张乐平去世后,家属在上海图书馆的帮助下找到了最早的三毛——1935年7月28日,在《图画晨报》刊登的这么一个头顶三根毛的儿童,他生活在上海弄堂普通家庭之中,是一个活泼可爱、好胜心强、会耍些小聪明、也有些调皮的小男孩。但抗战的全面爆发,打破了社会的安定生活,张乐平笔下的三毛演变为一个心系民族安危的小人物。《三毛从军记》
在中华艺术宫的展览中,60幅馆藏《三毛从军记》原作一起呈现,一个个以四格漫画为主的三毛故事,让70多年后的读者忍俊不禁,同时它们既记录了国民党政府抗日的一面,也揭露了国民党军队腐败的一面。在艺术层面上,原作能看到张乐平对于人物造型、背景等修改的痕迹,比如一根绳索如何缠绕、在作为陷阱打中敌人时又如何瞬间松开。同时在画面中,也能看到张乐平对于画面疏密、黑白灰关系的艺术化表现。
《三毛从军记》
而对于国民党军队腐败的讽刺在画面中被描绘得举重若轻,比如在一只吹出老鼠的军号中,似乎能读出很多的故事。
《三毛从军记》
在三毛的创作中,张乐平的创作宗旨是,尽量不用文字,他当时希望每个中国人乃至儿童都可以看懂三毛,而三毛诞生85年以后,当下的儿童乃至全世界范围内的人,依旧可以读懂三毛,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其无字,全凭画家用画笔表达。《三毛流浪记》
而从不知甘苦的三毛到无依无靠的三毛,艺术形象身份的转变,也反映出画家的漫画创作上升到为人生的高度,担负起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目前《三毛流浪记》为中国美术馆的藏品,《三毛从军记》则留在它的诞生之地上海,1991年冬,张乐平决定将《三毛从军记》原稿捐献给上海美术馆,现为中华艺术宫藏品。张乐平说:“以艺术的角度上来说,我个人偏爱《三毛从军记》,但是《三毛流浪记》这一本,更为广大流传。”上海解放后,张乐平在漫画中依然保持三毛的儿童形象,让他在新社会的阳光雨露沐浴下健康成长。这一突破人的生理成长规律非同寻常的艺术手法,使得三毛永远不朽。
张乐平剪纸艺术
时装设计画稿
张乐平20岁左右已经能够熟练掌握速写、插图、黑白画、拼贴画、广告设计、时装设计,以及泥塑制作,其中尤以剪纸为突出。画家秉承新兴木刻的现实主义道路,吸取欧洲剪影艺术手法来展现上海这个大千世界,将剪纸变身为一种现代都市艺术,开创了海派剪纸的先河。张乐平又把布料、色纸拼贴成作品,将泥雕与纸结合做成作品,反映出张乐平对当时西方刚兴起的现代艺术抱有相当浓厚的兴趣,并且很巧妙地运用于自己的艺术创作中,成为中国现代艺术重要开拓者之一。抗战漫画是张乐平漫画艺术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抗战全面爆发后,他发起成立上海漫画界救亡协会,参加漫画宣传队,辗转沪、苏、鄂、皖、浙、湘、桂、赣、闽、粤等地,创作出一大批漫画作品,用夸张的手法揭露鞭笞日本侵略者的野心与残暴,向大众吹响了团结战斗的号角。同时也画了一批战地速写,以纪实的手法把前线战士和志愿者的身影真实地记录下来。两种完全不同的艺术表现为后人留下了难以忘却的抗战印记。
东郭先生(1955年)
儿童始终是张乐平一生的艺术创作中乐此不疲的主题,不仅在漫画、连环画、剪纸、年画、中国画等不同画种中都有儿童的身影,而且从1936年的《小孤女》到1979年的《江南小女孩》,热情始终不减,跨度近半个世纪。儿童文学家任溶溶说过“儿童文学很好玩”。在张乐平的画中同样能够感受到儿童美术带来的快乐。画家在表现新中国儿童幸福生活时,并不着笔描绘他们有学上,有书读的无忧和快乐,而是掇取儿童们在助人为乐中顾此失彼的有趣情节来揭示他们天真活泼、真诚可爱的精神面貌,寓教于乐,寓教于善。如果说“三毛之父”是读者给予张乐平最确切的尊称,那么“三毛爷爷”也许是张老最乐意接受的来自儿童们的心声。《江南小女孩》
2016年起,位于上海五原路的张乐平故居对外开放,这是张乐平先生居住了42年的地方,自1950年6月起,他在这里绘制了大量的美术作品。他的画室照片也被呈现在中华艺术宫的展览中,通过巨大的照片仿佛依然飘着墨香。展览开幕现场
2018年,意大利博洛尼亚国际儿童书展授予张乐平先生世界无字书大奖“特别荣誉奖”,这是中国画家第一次获得世界无字书大奖。今年,“三毛”已经85岁了,他也穿上上海进博会志愿者服装成为进博会一景,他的勇敢坚强、内心富足,也影响了一代代中外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