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杀死人类最多的疾病是什么吗?癌症?心脏病?
不,是疟疾。
在智人20万年的历史里,曾经活过的人类可能有1080亿,而死于疟疾的就有520亿。这个古老的疾病,至今依旧存在。当前世界上有大概2.3亿疟疾患者,平均每34人里就有1人患有疟疾。在新冠肆虐的2020年,疟疾不声不响地带走了40.9万条人命。
疟疾 | 图虫创意
6月30日,世界卫生组织发布新闻公报称,中国正式获得世卫组织消除疟疾认证。世卫组织称赞中国70年来对消除疟疾的不懈努力,是一项了不起的壮举。
消除这种极为严重的疾病,中国是怎么做到的?未来人类是否能真的战胜疟疾?
疟疾这种病
疟疾是个古老疾病。这个病,还险些改写过我们的历史。
1693年五月初十,39岁的康熙身患疟疾,发起了高烧,无法理事,御医们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见效。
当时,几个法国传教士献上了从秘鲁传到欧洲的金鸡纳霜。里面含有的奎宁非常有效,到了六月中旬,康熙已经基本恢复。
康熙的这次疟疾相当凶险,康复后他还重罚了四个御医。事实上,要是那次没有金鸡纳霜,康熙很可能难逃一劫。当时19岁的皇太子允礽就会顺理成章地继位。根本不会有15年后的太子被废,九龙夺嫡。雍正和乾隆也就根本没机会登上皇位[1]。
即使是皇室贵族,在疟疾面前也是瑟瑟发抖。事实上,疟疾可能是杀死人类最多的疾病,而传播疟疾的蚊子,也因此成为杀人最多的动物。有人估计,在智人的20万年历史里,曾经活过的人可能有1080亿,而死于疟疾的就有520亿[2]。2020年,大家都在关注新冠病毒,而疟疾不声不响地带走了40.9万条人命[3]。到了现在,世界上也依然有大概2.3亿疟疾患者,平均34人里就有1人患有疟疾[3]。
为了根治疟疾,各国大笔拨款,大批最优秀的科学家投身疟疾研究行业。跟疟疾有关的诺贝尔奖都出了四个——
1902年,英国科学家Ronald Ross因为发现疟疾是因为蚊子传播疟原虫而获奖。
1907年,法国科学家Charles Laveran因为发现疟疾是一种疟原虫引起的疾病,完成了疟原虫在人体血液中的生活史观察并画出各种形态图而获奖。
1948年,瑞士科学家Paul Hermann Müller 因为发现可用来杀灭蚊子的DDT获奖。
2015年,中国科学家屠呦呦因为发现青蒿素获奖。
为什么人类还没搞定疟疾?
容易被搞定的传染病,需要满足两个条件:
1.在自然界中,病原体只感染人类;
2.开发出的疫苗有足够高的效率。
超级病毒天花就符合以上条件,最终被人类消灭了。
但疟疾远比天花难对付。引起疟疾的是一种寄生虫,即疟原虫。疟原虫的寄主多种多样,包括鸟类、爬行类、哺乳类。当然,还有作为媒介的蚊子,即是按蚊。
被疟原虫侵袭的红细胞 | 图虫创意
有个比方说,对抗疟疾,就像一屁股坐在喷泉口一样,你坐在那里的时候能压住,你一走开,喷泉就重新喷出,甚至来得更凶。
疟疾就是这样一种难搞的疾病。根据世卫组织的标准,一个国家或地区,连续3年没有本土疟疾病例,并建立有效的疟疾快速检测、监控系统,制定疟疾防控方案,才能获得消除疟疾认证。
2017年以来,中国连续四年无本地原发感染疟疾的病例报告。去年,中国正式向世卫组织提出申请国家消除疟疾认证。从3000万到如今本土病例清零、获得消除疟疾认证,中国是如何做到的?
消除疟疾的背后,是无数难以想象的艰辛。疟疾、天花、麻疹……下一个被人类击退的疾病将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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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如何做到的?
新中国成立前,中国每年仍有3000万疟疾病例,90%的人处于被感染的风险之中。但在几十年后的2021年,WHO正式宣布,中国消除了疟疾。
中国是如何做到的?
因为我们一有创新,二有方法,三有人才。
首先,中国是青蒿素发现国,也是世界上最大的青蒿素原料生产国。基于青蒿素的复方药物治疗(ACTs),不但可以大大降低恶性疟疾的致死率,还可以治愈疟疾病例。
其次,中国采取了“线索追踪、清点拔源”的策略,并以“1-3-7”的有效监测抗疟方法,发现病例1天内上报信息系统,3天内对病例进行调查、甄别、确认,7天内完成疫点处置,控制传染源,快速切断传染链。
第三,中国培训了方方面面的抗疟人才,有能快速发现和治疗疟疾的医疗团队,及时诊断、救治疟疾病例;也有钻坚研微的科研团队,创新发明了不少的防控工具;更有积极响应、主动参与的广大群众,为大面积改变蚊虫孳生地、防蚊灭蚊作出了贡献。
通过这些手段,我们一次次地压制了疟疾的暴发或流行。
疟疾的发病过程 | 图虫创意
虽然中国本土已经消除了疟疾,但只要世界其他地方还有疟疾流行,我们就无法真正远离疟疾。中国每年仍面临着近3000例的输入性疟疾病例。传播疟疾的蚊子,不仅可以飞越国境线,也可能搭乘飞机、轮船、火车等交通工具到达我们身边。
为此,中国决定把抗疟经验传播出去。
专业的抗疟团队走出国门、援助非洲,提供专业指导与亲身示范;我们的抗疟方法和援助物资也均在非洲落地。
中国天津永阔出口的长效药剂蚊帐,已经覆盖了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三年内保护了近3.2亿人免受疟疾之害。中国复兴医药生产的青蒿琥酯针剂,成为了卫生组织唯一推荐的重症疟疾治疗药物,这些抗疟药物已经救治了三千万的重症患者。
要想真正消灭疟疾,多个国家联防联控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除了药物、灭蚊等传统抗疟方法,世卫组织、抗击疟疾的全球基金,以及全球疫苗免疫联盟(GAVI)等组织,也在推动疟疾疫苗的测试。现在已经有了一种重组蛋白的疟疾疫苗上市,后续还有减毒疫苗,病毒载体疫苗在开发中。相信终有一天,人类再不会因为疟疾而虚弱、贫困甚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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