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口第一大州加州住房不足日益凸显,建设更多经济住宅、打破现有的土地和住房区域画分、增加对低收入住房户补助呼声愈来愈高;同时,反对削弱中产阶级、反对打破加州现有住房区域画分格局、反对在独立屋住宅区加建经济住宅的抗争,也与向清寒社区提供更多的福利展开拉锯。
加州少数族裔媒体中心日前邀请四位加州住房危机研究专家,对后疫情时期加州住房危机展开讨论,涉及地目改革、增加可负担住房、增加对清寒租户补助等。与会专家认为,加州目前使用的土地分区法是房源危机关键,新冠疫情更使加州房源危机雪上加霜。但建造更多可负担住宅及低收入住宅的迫切要求,却遇到了土地分区法规限制的死结。因此改变加州地目法规,比如在独立屋住宅区增加集合住宅,将社区酒店改造为游民永久之家,开发居民后院住房,允许大户住宅分为多单元出售等,都将大大缓解加州住房危机。
疫情扩大贫户购房差距
加州Terner住房创新中心副教授Caroline Reid表示,疫情扩大了低收入家庭获得可负担住房的差距,尤其是低收入人群受到影响最大。加州可负担性住房危机主要是由于种族、疫情以及住房的不平等性造成。
Reid认为,现在住房危机影响到很多低收入人群,疫情使情况雪上加霜,事实上疫情影响的包括租户房东。在疫情之前40%的加州住户已感受到较大的住房压力。95%的住房户拖欠租金,很多租户70%的收入用于租金,疫情加剧了这一点。加州基本上每一家拖欠至少3000至5000元租金。疫情导致收入损失,在一些边缘地区情况更严重,比如低收入人群比高收入人群影响更大,非裔拉丁裔和亚裔以及单亲家庭残障人群也比正常人群更容易受到影响。
她认为,在拖欠租金的族裔中,非裔欠租最严重,亚裔和拉丁裔也较常见,这些族群很多人以服务业为生,加剧了受影响的程度。暂缓驱逐令保护了很多家庭,让他们免受流离失所。2020年通过的综合拨款法和救援计画,对租户的拨款超过645亿元,但现在拨款方面都有很多阻碍。
她认为,政府还是要为清寒人家提供更多的住房和相关资金,让更多低收入家庭住得起房子。
排他性土地画分是关键
伯克莱加大“他人与归宿感研究所”(Othering and Belonging Institute)公平指标研究负责人Samir Gambhir,介绍加州现行的排他性分区。他认为,加州现有的住房危机主要是因为加州现行的排他性土地画分,数据显示,美国愈来愈多元化,特别是在拉丁裔和亚裔社区。加州80%的区域住宅隔离的情况非常严重,在人口超过20万的100多个大城市中,只有两个城市区域性隔离情况有所改善。隔离政策阻碍了少数族裔向上流动性。在隔离的社群中,贫困率是白人社区的三倍,隔离的族群中生长的孩子每年的年收入也远低于白人群体。
Gambhir表示,目前加州土地和房屋地目分为三种,一是独立屋区,二是多家庭房屋和集合住宅区,三是商业和工业用地,这种排他性区画导致区域隔离严重。在旧金山和伯克莱加大地区,独立屋用地分别佔79%和51%,整个湾区82%的用地用于独立屋,只有约20%的用地用于非独立屋。
他说,60%的白人群体拥有独立屋,在独立屋占比较高的地区,白人群体占比更高。家庭收入超过10万元的人群,大部分居住在独立屋占比较高的地区,收入为中位数的族群也是如此。这种画分使得独立屋占比较低的区域使用免费和减价午餐比例更高,在独立屋占比更高的地区孩子的学业表现更好,高中毕业率也更好。
他认为这种情况必须改革,土地资源应该开放让跟多人享受,而且应该全面整体推动这一做法才能获得有效结果。
为游民提供永久性住房
旧金山加州大学无家可归者和住房计画政策研究员Ned Resnikoff,当天分享其在无家可归者和住房计画方面的研究。他认为,无家可归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无法负担住房。2018年研究发现,不仅是住房不可负担性增加,在无家可归者中最严重,对其他人群的严重性也有所提升。在全国住房成本最高的十个城市,六个在加州,显示加州住房不可负担性主要在大都会区。
为什么加州住房那么贵?住房短缺是主要原因,独立屋住房无法满足人口住房需求。1991年至2016年,加州单位平均有房者呈下降趋势,昂贵的住房让很多人无法承担,经济住房建设缓慢,住房危机愈来愈严重。
2021年初有一个有趣的研究:经济上不平等和无家可归的关係;Resnikoff认为,在经济不平等加剧时,如果住房数量供不应求,那这个地区最富裕的居民就会哄抬房价,富裕人群可以通过竞价获得房屋,这种情况过去几十年在湾区尤为明显。
他认为解决方案:第一是建造更多房屋,尤其在加州和极低收入的人群中,让经济住房变得更加简单,另外也要让政策制订者意识到有问题需要解决,比如让低收入人群收入增加。第二是住房优先政策,比如所有导致无家可归当中所有的因素是让他们获得永久性住房,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很多无家可归者有药物成瘾问题,如果他们有自己的住房,就很容易解决他们的药物滥用问题。
他认为,把老旧酒店改为游民永久之家,也是有效方法,但应限于废弃不用的酒店数量有限。
画分独立屋为更多住房
加州Yimby(在我家后院建房运动)通讯总监Matthew Lewis表示,加州住房短缺,建设经济住房困难种种,但不是没有办法。他住在伯克莱加大的独立住房区,不远处就是低收入多家庭住宅区,还有一些区域是八到十个家庭的集合住宅区,但只是一个很小的区域,所以在伯克莱可以看到综合性的住宅区,大家并没有感到不适。
他说,在加州很多地方允许各种形式的房屋,但后来却实施排他性区画,只允许建立独立屋。洛杉矶县部分地区开始排他性区画来对城市进行保护,洛杉矶县区画内的人口从1000多万降低到540万左右,可以看到1972年开始实施的政策使该地区人口减少了一半左右。
他认为,任由市场发展对解决加州房屋危机无济于事,政府对住房的补助也有重大问题,比如旧金山地区收入在10万还可以获得政府补贴,就不应该,住房应该给与真正需要的群体。
他认为,将独立房屋画分为更多的住房,也不失为解决住房问题办法,比如将大房屋画分为四个住房销售,这样一栋130万元的住宅人们可以较低价格购买进驻,辅以住房补贴就可以解决住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