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客户端北京9月27日电(记者 宋宇晟)近日,好莱坞独立电影公司AGC宣布,将投拍世界著名钢琴家郎朗的传记电影。影片改编于郎朗自传《我用钢琴改变世界》(又名:《千里之行:我的故事》)。
这个消息很快登上了微博热搜。很多人好奇,为什么好莱坞会选择拍郎朗的故事,也有人说这大概会是个典型的“中国式家长”的故事,还有人猜也许会成为《弹琴吧!爸爸》……
那么,从一个有着音乐天赋的孩子到如今的世界著名钢琴家,郎朗都经历了什么?
音乐家庭
“自打我记事以来,我的脑海里就有音乐,像电影配乐一样,为我生活中最难忘的时刻伴奏。”
郎朗出生于一个有着音乐梦想家庭。
上世纪70年代,郎朗的父亲郎国任在工厂工作。但他喜欢拉二胡,也梦想成为专业音乐家,但现实是他只能在杂技团乐队里演奏,这还只是一份兼职工作。
这样的情况随着郎国任考入沈阳空军文工团而有所好转。但这个家庭对于音乐的梦想并未就此停止。
1982年,郎朗出生了。而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这个家庭的音乐梦想似乎已经开始在这个孩子身上延续。
多年以后,郎朗在自传中说,“我父母这两个搞音乐的人没有实现他们的抱负和理想,作为他们的孩子,我一出生就担负着巨大的期待。他们的期待既引导了我,也把我推向了巨大的成功。”
郎朗和音乐的故事就此开始。
还不到2岁的时候,家里给他买了一架立式钢琴。那一年,钢琴还是郎朗的“新玩具”。
而他真正对钢琴产生浓厚的兴趣,则是源于动画片《猫和老鼠》中汤姆猫演奏的《匈牙利第二号狂想曲》。
动画片中,汤姆是一只猫,但也是一位钢琴演奏家。它穿着一身礼服出场,对观众鞠躬,然后开始弹琴。
当时只有2岁多的郎朗,将弹钢琴和动画片中汤姆、杰瑞之间的恶作剧划上了等号。对于他来说,弹钢琴意味着乐趣。他想要越弹越快。
当然,兴趣往往只是启蒙。对于郎朗而言,真正的练琴还未开始。
“第一名”
四岁的时候,父母给他找了第一位钢琴老师。
而在正式练琴开始前,郎朗先要通过这位老师测试。于是,压力就来了。
“现在你练琴得加倍地努力。给这个老师弹的时候,你必须一个错都不能犯。一个都不行。现在就给我开始练。”父亲告诉他。
前所未有的紧张感甚至让郎朗将这位老师想象成“一个高大的巫婆的形象”。“她站在我边上俯视着我,我弹错了一个音,她就用戒尺敲我的指节。我很害怕。”
好在这位老师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严厉,她甚至还劝郎朗的父亲:”如果我们对他过于严厉,毫无节制地把他往极限推,我们有可能会危害、甚至摧残他的那份精神。”
但郎朗似乎挺喜欢这种有压力的感觉。
如果你是一个有明显天分的小孩,那“第一名”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你的符咒。“一定要赢的决心当时是流淌在我的血液里,现在还在我的血液里。在夜晚,它塑造了我的梦想;在白天,它推动了我的修炼。”
5岁那年,郎朗参加了他的第一次正式比赛——沈阳市少儿钢琴比赛,拿下了第一名。他在回忆中说,“我喜欢在舞台上表演,温暖的灯光照在我身上的感觉。我喜欢听众的掌声。”
从那时起,郎朗决定,要成为一名钢琴家。他开始为这个目标努力——不断地练琴。
7岁时,郎朗从沈阳到太原去参加人生中的第二次竞赛。
可原本期待一举夺冠的郎朗却在这次比赛中失利,只获得了安慰奖。不过,也正是从那时起,他下定决心,绝不在比赛中再次失败。“如果这意味着需要加倍努力,通宵练琴,那也在所不惜。”
没有后退可言
郎朗下定决心的时候肯定没想到,为了音乐,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与此同时,在郎朗上学的问题上,他的父母也要下一个决心。
郎朗的父亲“不想让儿子当一条小池子里的大鱼”。他希望孩子能到北京上学,还要考上国内顶尖的中央音乐学院附小。而这需要从几千人的考试中脱颖而出,成为最优秀的那十几个人之一。
郎朗还记得当时父母关于这一问题的激烈讨论。今天看来,这有点像一次赌博,而筹码是整个家庭在沈阳的安逸生活。
为了考学,此时已离开空军文工团,加入沈阳治安特警支队的郎国任辞去了工作,带着郎朗一起在北京求学。两个人的生活开支则都要依赖郎朗的母亲:母亲按月从沈阳寄来钱维持生计,可也只是刚够交房租,付钢琴课的费用,买蔬菜、鸡蛋,偶尔买一块鸡肉。
冬天,在北京租的公寓里没有暖气,可父子二人甚至连买一只小型取暖器的钱都没有。
郎朗后来曾这样回忆那段时间的生活:“在我练琴的时候,父亲给我穿上厚厚几层衣服。我会穿上两条裤子,两件衬衣。弹琴带来的热力让我的双手保持温暖。事实上,我常常弹琴弹到深夜,好不用太早上床。床上太冷,冻得我睡不着。为了确保我能睡得好觉,父亲会在我前面先爬上床睡一会儿,把床睡暖和。”
除此之外,父亲在北京的目的主要就是督促郎朗练琴。这几乎成了他的执念,甚至在郎朗刚坐了一天火车,从沈阳来到北京的当天,父亲一打开门就说:”你的钢琴在那儿。现在就开始练琴。”
在北京,郎国任给郎朗找到了一位新老师。可这位老师觉得郎朗在弹钢琴这件事上毫无天赋,最终拒绝继续教郎朗钢琴。
这让父子之间的矛盾最终爆发。这次,父亲对他说到了“死”。
“老师不要你了,你还不练琴,你还不照我说的去做。你真是没理由再活下去了。只有死才能解决问题。即便现在就死,也不要生活在羞辱之中!这样对我们俩都更好。首先你死,然后我死。”
郎朗也开始和父亲吵架:“我恨我的手。我恨你。我恨钢琴。如果不是钢琴,这些事都不会发生!钢琴让你发疯。钢琴让你想要杀死我!我恨这一切!”
那天之后,虽然父亲为失去理智感到极度内疚,但郎朗还是决定不再弹钢琴了。
新的开始
经历了与父亲长时间的冷战之后,郎朗还是重新开始弹琴了。
事实上,那次吵架后没过多长时间,郎朗就开始惦念钢琴了。再加上周围人的鼓励,钢琴渐渐重新回到父子俩的生活中来,两个人又找了新的老师,重新为了能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小钢琴科而努力。
只是父亲似乎再没像之前那样逼他练琴了。
和大多数人经历的考试相似,这场赌上无数心血、努力的考试也伴随着紧张、不安。不过最终的结果是,郎朗从3000余人的报考大军中脱颖而出,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中央音乐学院附小钢琴科。
那一年是1991年,郎朗还不到10岁。他说,那时自己看到父亲笑了,这也是他记忆中,搬到北京后,父亲第一次笑。
但对于父亲来说,北京不是终点。
1994年,郎朗自费参加德国埃特林根第四届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获得了甲组的冠军、杰出艺术成就奖。1995年,他以公派的身份参加在日本仙台举办的第二届柴科夫斯基国际青年音乐家比赛,获得金奖。
1997年,郎朗进入美国费城的柯蒂斯音乐学院,师从加里·格拉夫曼。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郎朗被媒体评为“古典音乐领域中最炙手可热的艺术家”,多次参与柏林、维也纳爱乐乐团、美国五大交响乐团等世界顶级乐团的演出。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他一直为世界各地的观众带来惊艳的钢琴表演,如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以及多届的格莱美颁奖典礼。
2003年,在美国纽约的卡内基音乐厅,郎朗和父亲同台演出。他弹钢琴,父亲拉二胡。在一部纪录片中,郎朗这样形容父子关系——
“因为我父亲基本上把他的生命都投注在我的职业生涯上了,而他同样也被训练成为一名音乐家。在我实现梦想的同时,他也实现了他的梦想。我觉得那是我们人生一个很美妙的时刻。”
而这部关于郎朗成长的纪录片片名叫Do or Die,中文名翻译过来是“不成功毋宁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