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好莱坞涌现出一批恶搞喜剧片,包括《空前绝后满天飞》系列、《白头神探》系列、《反斗神鹰》系列、《尖声惊笑》系列以及《错误指控》《笑破铁幕》《终极笑探》《吸血鬼也疯狂》等片。它们以好莱坞经典类型片作为颠覆对象,各种揶揄讽刺、插科打诨,在娱乐观众的同时,也有着消解经典的后现代主义内核,同时又影响到了包括周星驰在内的世界各地的电影创作者。
然而,近年来此类作品在好莱坞已近乎销声匿迹,即便是偶有一些作品出现——例如恶搞《人类清除计划》的《拜见布莱克一家》及其续集;恶搞情色片《五十度灰》的《五十度黑》;恶搞经典西部片的《荒唐六蛟龙》;恶搞僵尸类型片的《走肉行尸》(The Walking Deceased)以及恶搞《速度与激情》的《速度超越激情》(Superfast!),但它们的票房成绩和文化热度都和当年的那些恶搞片无法相提并论。
究竟是观众口味已经变化,彻底看腻了此类无厘头电影,抑或是创作人才断层,难以推陈出新,又或者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电影业内也是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观点。
曾参与执导《空前绝后满天飞》和《白头神探》等片的大卫·扎克(David Zucker),堪称是打造好莱坞恶搞喜剧片的鼻祖。近日,他在接受美国右翼名嘴丹尼斯·普拉格(Dennis Prager)采访时表示,因为不愿意冒犯任何人,现在的好莱坞喜剧片,几乎已没有了生存空间。
“经常有人问我,现如今我们还能不能拍摄像是《空前绝后满天飞》(Airplane!)这样的电影?我的回答很简单,‘当然能啊,只要把所有的笑话都删了就行。’”现年75岁的老导演表示,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尝试继续拍摄此类恶搞电影,前不久还和搭档一起写了个剧本,这次的恶搞对象是007系列和阿汤哥的《碟中谍》那一类特工电影。
“结果,电影公司的一位女性高管指着我们剧本某一页表示,‘这个笑话恐怕太粗鲁了,有伤风化。’而事实上,那不过是一个相当温和的梗,说的是女主角加入警队,加入了联邦调查局,但她必须要做一个缩胸手术,才能穿得上防弹背心……”对于女高管的反应,扎克觉得无法接受,“这笑话已经够温和的了,比牛奶都不如,纯纯的燕麦奶而已。但即便如此,却已经被视作太过了。我当时就心想,‘如果这就是他们如今的衡量标准的话,那我们可就要完蛋了。’就为了那9%缺乏幽默感的人,他们正在摧毁喜剧片。”
谈起当年的好日子来,大卫·扎克依然情有所系:“那时候的我们,想怎么唐突就怎么唐突,想冒犯谁就冒犯谁,一切都是为了喜剧效果。事实上,我们当时也不觉得那是在冒犯别人,哪怕真有人觉得受到了冒犯,我们也知道自己并非出于恶意。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二十一世纪初,时过境迁,情况开始起了变化。总之,喜剧电影遇上麻烦了,但我相信终有一天,观众还是会回来的,那就像是钟摆,总还会摆回来的。我的目标也很简单,那就是喜剧人可以无所畏惧地自由创作,我们只不过是想要逗大家发笑罢了。”
以大卫·扎克的代表作《空前绝后满天飞》为例,该片1980年7月公映,立即轰动全美,最终拿到1.3亿美元全球票房,而其制作成本不过区区350万美元,对包括星爷在内的后来的笑匠有很大影响。2000年,美国电影学会评选好莱坞百大喜剧片时,该片还排在第十的位置上。但近年来已有影评人开始重新审视该片,批评影片中的犹太人笑话(不过好在扎克本人就是犹太人,所以这顶多只能算是自嘲)和拿肢体残疾的连体人开玩笑的做法,并且测算出87分钟的影片中共出现了45处如今看来已显得不合时宜的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