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特不列颠美术馆
泰特现代美术馆
作为泰特美术馆的档案员,我主管档案部门的各项具体事务,诸如评估、收集和募资,安排、描述和保管文献,接触、发布档案收藏,依据文献的出处、原本的顺序和收藏控制(也即档案材料通常作为总体加以管理——由何人收藏以及何以收藏,而非作为个体的藏品)制定的理论原则。在这篇文章里,我想通过介绍泰特美术馆档案馆的历史、收藏、面向公众的活动,来展现我们的档案馆诚可作为一个典型案例,体现档案工作可以改变21世纪美术馆的角色,用罗莎琳·克劳斯的话说,“在美术馆的背景里,进行一场档案的后媒体参与的旅程。”泰特档案馆陈列室
艺术家档案是我馆最大的收藏。这些收藏呈现生活与工作在英国(未必出生于英国)的艺术家的人生和艺术实践的独特视角,譬如艾琳·阿加尔、弗朗西斯·培根、芭芭拉·赫普沃斯、斯坦利·斯宾塞等等。我们所收藏的900宗档案,对于我们的策展人,对于3千名档案馆注册用户(包括一些艺术家),以及阅览室每年2万多名的读者,都富有重要的功用。作为一个收藏的档案馆,我们倾向于收集已逝艺术家的档案,但我们也收藏有数位依然活跃的艺术家档案,譬如卢贝娜·希米德、康拉德·阿特金森、斯图尔特·布里斯利等。这些年间,泰特档案馆逐渐建立起饶有实力的收藏,其中包括在圣艾芙及其周边生活与工作的艺术家、英国超现实主义、行为艺术、视频艺术,以及玛丽·路易丝·冯·莫特西斯基、纳姆·嘉宝等流亡艺术家。《以受难为题的三张习作》,弗朗西斯·培根,泰特美术馆藏
我们最近获得英国国家档案馆的正式认证——这是外部认可的象征,可谓是泰特档案馆成功的标志。我们认证的申请尤其得力于一项名为“档案与接触”的项目。这一项目使用早先时期遗产乐透基金所捐赠的两百万英镑,开展编目归档、数字化、外展计划等活动,充分地发挥泰特的强项与技能,强调了重点项目。实际上,这笔基金属于资助泰特不列颠馆的五百万英镑捐款。“档案与接触”的项目让我们能够将5.3万件收藏数字化,其中包括来自上文所提及的当代艺术家康拉德·阿特金森、斯图尔特·布里斯利的档案,并且发布于泰特网站供大众浏。通过这个项目,我们的收藏向更多受众开放,为未来的数字化工程创建了基础设施。数字化正是绝大多数档案馆希冀开拓的领域,因为很多读者有意阅览我们收藏,却无法直接造访我们的阅览室与研究室。这个项目极为复杂,跨越美术馆体制内16 个部门,包括来自档案馆、修复部、数字与科技部、版权部、学习部、摄影部、志愿部35名全职员工、17名项目工作人员、5名见习生。《临街建筑》,约瑟夫·赫尔曼
在倡导开放网络档案之外,我们的对外学习项目,联合英国本土70多个组织与网络当中的5家主要合作者,开创了250个工作室,接纳了6500多名参与者。这个面向公众的项目颇具潜力,充分地利用我馆的数字化收藏,同时也发挥合作者所收藏档案的特长,诸如威尔士煤矿村庄的约瑟夫·赫尔曼艺术基金会。这位艺术家在此村庄生活12年,基金会的档案捕捉了当地的故事与赫尔曼在这个社区的记忆,积累了跨越世代的合奏与展览。在西北部,我们的主要合作者是一座正要迁址的儿童医院,我们的项目便围绕记忆、物品、建筑、公园的问题,以便促进旧址到新址的顺利过渡。观看泰特档案馆所收藏的复本之后,很多病人深受启发,在病床上绘画自己的记忆。我们与泰恩和威尔档案博物馆的合作项目注重较受忽略的群体,例如刑满回归社会者,探索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反映从农村转向工业、后工业的社会背景。我们在东南部的主要合作者是位于马盖特的特纳当代美术馆。这个项目利用数字化档案,探索当地的遗产、个人的历史,以及就书写历史与读写能力问题分析儿童、青年、有学习障碍者的多样化状况。最后,我们在伦敦的项目通过“泰特集体”(美术馆年轻工作人员的团体)与城内一些画廊群体的眼睛,观看这座首府的遗产。我们的目标是让年轻人参与进来,以“播放曲目”的模式,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档案资源。数字化走廊,泰特美术馆
“档案与接触”的经费也为我们在泰特不列颠馆觅得一席之地,于是我们首次得以在空间记录泰特不列颠馆的历史;我们打造了一条数字化走廊,访客走过这条走廊,随手翻阅档案馆的数字化收藏。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拥有了陈列室,专门展览我们的收藏,每6个月更新。我们的档案陈列室于2013年11月开放,这个设置于美术馆地基上的独特空间,为受众接触泰特档案馆所收藏的遗产与文化提供了固定的舞台,我们因此可以宣传自己的收藏,让档案工作更为人所知。同时,我们的陈列室占据绝佳的位置,位于泰特不列颠馆的餐厅与咖啡馆旁,12个月以来已吸引超过3.5万访客。陈列室所展览的第一位艺术家是保罗·诺布尔的作品展,并且也涉及泰特不列颠馆的历史,较新近的展览有艺术家夏洛特·摩斯,大部分展品出自我馆的收藏。夏洛特·摩斯的精彩作品《装置、嵌入》,以10个玻璃橱窗构成,她以芭芭拉·赫普沃斯于1937年所拍摄的一幅照片为出发点,探讨艺术作品的形象如何在不同背景里被加以精心组织。这些玻璃橱窗内放置1930—1960年代的各种照片、文件、瞬间艺术作品,构成一组“思想装置”,展示于一部新影片旁。这部影片的主题则是探索视觉拓展的新领域,可以说是这组档案的注解。夏洛特·摩斯依据泰特档案创作的作品
耐人寻味的是,夏洛特·摩斯的展览启发了诠释、陈列现存材料,以及运用她卓越的电影形式的全新方式。正如苏珊·海勒评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在伦敦的住宅之时所说的:“一层一层又一层的意义沉淀于现代以及重要的过去。”她的话正回应了克劳斯所谓的“通过档案重重层面的旅行”。事实表明,档案陈列室确是推进受众接触,认识泰特档案馆收藏的重要工具。在数字化项目与各种对外活动之外,这间陈列室成为人们接触泰特档案馆的另一方式。“艺术现在”展览现场,2007年,泰特美术馆
对于诸如泰里·库克与琼·施瓦茨这样的档案理论家来说,“记忆不是发现于、收藏于档案,而是创造于档案,并且不断地被重新创造。”正是因为这样的激励,塔西塔·迪恩和科妮莉亚·帕克等艺术家为了举办自己的展览,在我们的阅览室进行深入广泛的研究。此外,近年间,我们主动邀请艺术家观览与泰特特定展览相关的档案,尤其是高什卡·马库加,她在2007年准备“艺术现在”的个展之时,在我馆驻了数周(并且愿望能在此花费数年)阅读研究;2008年,在准备特纳奖展览之际,她也来我馆研究伯纳德·曼宁斯基的注释藏书。此外,她深为痴迷于艾琳·阿加与保罗·纳什的秘密恋情,构思以二人的相片制作一组拼贴画。由于高什卡想用阿加与纳什的照片创作新的艺术作品,这组作品便引发了饶有深意的道德、伦理和法律的问题。幸运的是,泰特拥有阿加与纳什二人的版权,在征询双方亲属、保罗·纳什基金会前管理人的同意之后,高什卡终于遂愿,创作了奇妙的拼贴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