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敬《每一扇门里都有鲜花》装置 2012
艺术家艾敬用中国清代古董门板和鲜花做了一扇门。推开《每一扇门里都有鲜花》,便走进了明珠美术馆最新展览“以花之名”。相比开馆以来的“安藤忠雄”“路易威登游记”“慕夏”“雨果”几场国际大展,新展多了点“内循环”的意思,参展名单上的25位艺术家,大多来自中国。展览现场
展览尾声,一处模仿地表裂缝的装置中,清水瓶接起一条花带。这一幕,让人想到作家林希的散文《石缝间的生命》。这些柔软的彩色小花,穿过死亡般的地裂,依然鲜嫩,亭亭玉立,犹如每一个战胜了2020年所有艰难的可贵生命。孙月《时间轻语》文献记录 柏林疗养院项目
在这件装置的近旁,是两位年轻艺术家作品的对话。孙月带着在柏林制作的《时间轻语》文献记录参展,这是她在柏林郊区一处废弃疗养院实施的项目。这个疗养院在两次世界大战时,专门收治肺结核患者。院内一张被遗弃的破旧红色沙发上,孙月把自己制作的白瓷蒲公英摆放在沙发缝隙间,并用快门留下了关于肺病、救助和遗忘的痕迹。“时间是一场没有人能冷眼旁观的游戏。我用瓷土和植物,让时间可视,让消亡永存。”孙月写道。徐鑫桦《生命博物馆—花》陶瓷雕塑
祭献的花朵有冰冷如是,也有绚烂至极如荒木经惟的摄影。荒木儿时的家,靠近墓地净闲寺。他最初拍下的花就是净闲寺里的“彼岸花”。爱妻阳子死后,荒木更放肆地堕入花海,大量拍摄花朵,有黑白,也有彩色。展览中,一组接上近摄镜头和闪光灯、渐渐逼近花蕊的照片是他的典型手法。在展厅里不同色彩、不同形式的鲜花摄影的对比下,荒木的一组摄影令人过目难忘。荒木经惟 Lust Flowers系列 摄影 2004
同样是摄影,同样面对躯体的伤痛和死亡,胡为一用想象力作出了浪漫的抵抗。疫情鼎沸时,他一度创作受阻,直至见到了医院的X光片,灵感重现。他用影像技术中的“蓝晒”手段,再现了X光片中的人体局部骨骼,并用唾手可得的花朵点缀在骨骼间,以一种超现实的方式传递出矛盾、冲突和不宁的心绪。更为复杂的技术还体现在他另一组彩色照片中:照片中花的背景色,是用鲜花直接提取的液体制成上色的。一朵花在他的摄影实验中得以重生,美丽又残酷。胡为一 《蓝色骨头》摄影 蓝晒法于水彩纸 2020
当然,展览的整体基调并不那么沉重。在林明弘的展区,观众可以坐在像是“东北大炕”上,看一屋子彩色花布图案,手边还有极度舒适的大抱枕。治愈又减压的,还有克拉拉·克莉斯塔洛娃的粗釉陶艺《桃红》,率性而可爱。林明弘作品展区
克拉拉·克莉斯塔洛娃《桃红》粗釉陶艺 2017
展览中,有人们相对熟悉的艺术家,例如现居上海的余友涵、薛松、张恩利;以“天书”“地书”为代表作的徐冰;坚持蚕丝艺术的梁绍基;四川艺术家何多苓、周春芽,以及不止一次在明珠美术馆展出的日本艺术家清川阿莎美。徐冰的两张摄影《蚕花》,记录了他1998年在纽约巴徳学院美术馆首次展出的场景。徐冰用新鲜的桑叶插成巨大的花束,上面放了几百条即将吐丝的蚕宝宝。展览开幕后,蚕在树枝上啃食桑叶,不久,桑叶只留下了枝干。之后,蚕继续在枝干上吐丝作茧……徐冰感兴趣的,是事物像水一样的不确定性。徐冰《在美国养蚕系列三:蚕花》影像记录 1998
在“花”展的漫游中,“老艺术家”的作品更像一块块显眼的路标,以或直观,或怀旧,或熟识的样貌,提示着一场“以花之名”召集的主题展览。何多苓《杂花写生No.2020-19》 布面油画 2020
张恩利《花园16》 布面油画 2017
上海明珠美术馆馆长、策展人李丹丹说:“这些作品勾连起艺术史中的吉光片羽、此地他乡的风物人情,亦是‘以花之名’展开的观看、再现、创造与沉思,用诗的方式探讨艺术、生命、死亡、欲望、自然、情感、未来等从未远离也从未如此紧迫的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