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5日至29日，2022年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在中国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行。这一艺术展会是继去年之后的第二次线上与线下结合的“混合”模式，共有来自28个国家及地区的130家画廊参展。
巴塞尔艺术展全球总监马克·斯皮格勒表示，虽然艺术世界的繁荣仍然依赖于面对面的互动，本地观众人数增加，但连续两届的“线上模式”效果依旧乐观。对于在疫情之下旅行受限的交易商和收藏家，以及只能通过网络体验香港巴塞尔的观众来说，互联网展示会使其更有意义。
没人说过在一个因新冠疫情而受到旅行限制和隔离措施的地方举办艺术展会是件容易的事。对于近日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行的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来说，部分问题的解决方案是卫星展位，即由香港本地工作人员代替因旅行限制而无法抵达的参展商提供展示空间。
这一概念自去年5月的巴塞尔艺术展会上首次亮相，今年这一概念再次回归。在130多家经销商中，一半以上使用了“卫星展位”。巴塞尔艺术展全球总监马克·斯皮格勒 (Marc Spiegler) 说，“早在2020年，香港巴塞尔是我们取消的第一个展会，但也是我们第一个恢复的展会。”目前，这一艺术展会在瑞士巴塞尔和美国迈阿密都有迭代，并将在10月新增一个活动，名为“艺+巴黎”巴塞尔艺术展会。
2022年，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Karma艺廊的展位现场，图片由巴塞尔艺术展拍摄及提供
2022年，巴塞尔艺术展香港展会Kukje画廊的展位现场，图片由巴塞尔艺术展拍摄及提供
斯皮格勒将去年香港巴塞尔的成功归功于“卫星”展台。然而，艺术世界的繁荣仍然依赖于面对面的互动，买家也习惯了亲眼见到交易商（通常是画廊老板本人）。斯皮格勒并不完全确定，人们是否会再次涌向一个如此依赖本地代理人的活动。他说：“我的逻辑是，现在实体展会又开始了，卫星展位可能就没那么吸引人了。”但他又表示，随着卫星展位从上一届的55个增加到本届的74个，这样的担心可能是没有根据的。
“这不是人们喜欢的买卖艺术品的方式，但事实证明这是有效的。”斯皮格勒这样说道。他将这一点此归功于亚洲市场的强劲表现，“人们在打持久战。为了让香港市场运转起来，经销商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塔瓦雷斯·斯特罗恩，《Legacy》（2021），图片由艺术家及贝浩登提供
巴塞尔艺术展会亚洲总监黄雅君(Adeline Ooi)在完成隔离后参加了展会。黄雅君在接受邮件采访时表示，她在本月早些时候从外地旅行回香港后的隔离情况是7天，而非此前的三周。“当然，这并非适合每个人，但我也开始欣然接受这种自我隔离的体验。”她表示，主办方如今已经改善了那些不能参加博览会的人的体验，尤其是加强了博览会虚拟板块的体验。“我们扩大和更新了虚拟参观。今年，我们提供了九个现场参观部分，包括展厅和在线观景室，这些由五种不同语言的专家带领下参观。”
收藏家詹斯.法尔修(Jens Faurschou)多年来一直是香港巴塞尔的赞助人，其法尔修基金会(Faurschou Foundation)在纽约、哥本哈根和北京都设有私人艺术机构。他说他曾在香港巴塞尔得到了不少好作品，如2011年，他从北京长征空间购买了刘伟（Liu Wei）的大型装置作品《不要触碰(Don 't Touch)》。他表达了一个典型的收藏家的观点，他说他对虚拟集市并不兴奋，但无论如何他都会去看看。他说，目前去中国旅游的计划很难实现，而自己也有两年多没有去过自己在北京开设的艺术机构了。
黄雅君表示，香港巴塞尔仍然存在挑战。“在上海的画廊处于封锁状态，而将作品运往香港时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在参展的画廊中，一家名为“胶囊上海”(Capsule Shanghai)的机构想出来一个解决方案：由于卫星展位的作品是分散的，因此一些作品可以直接从没有限制的城市运来。该画廊创始人恩里科·波拉托(Enrico Polato)目前居住在上海，在接受采访时他说，他的家和画廊是在同一栋大楼里的，目前还处在封控状态。他表示这需要快速的思维，“我们试图做到比新冠更快。”
“胶囊上海”在香港巴塞尔的“In Between”展示了四位艺术家：蔡泽滨、高远、廖雯和道格拉斯·莱杰(Douglas Rieger)。其中，莱杰的代表作是《CIGARETTES 香烟, 2021》，这是一个由木材，室内装饰泡沫，乙烯基，钢，环氧树脂，磁铁，铁屑等制成的雕塑。波拉托在谈及这件作品时说，“这一作品以绘画和雕塑的形式揭示人类动作的痕迹，而艺术家们都是在现实和想象之间的界限中工作。”
另一位采用卫星概念的经销商是来自美国洛杉矶的阿纳特·埃布吉(Anat Ebgi)。她说，她去年在这一概念上有过很好的体验。“主办方很支持你。我们其实更想去那里，但我们也会以任何可能的方式参与展会。”埃布吉的展会呈现的是洛杉矶具象画家亚历克·伊根(Alec Egan)的作品，包括其2021年创作的《水果碗与鸟(Fruit Bowl With Bird)》。对于伊根的画作，埃布吉评价道，“这些作品都是交织在一起的，就像叙事中的章节。”
尽管埃布吉已经将一些作品预售给了亚洲收藏家，但她依旧认为，画廊代理的作品如果出现在展会现场是有价值的。“我仍然觉得在现场得到一些曝光率是好事。我在洛杉矶经营一家画廊，而亚洲市场的广阔让我想在那里加大投资。”
在纽约和艺田(Salt Point)都有分支机构的前波画廊(Chambers Fine Art)与香港当地的经销商香港ANNA NING FINE ART共用一个展位。前波画廊的合伙人兼总监表示，“去年我们没有参加展会，因为不确定性太大了。但我们认为今年值得冒险试一下。我们在香港有收藏家客户和朋友，我们想与他们打交道，而展会则是一种方式。”前波画廊展出的是北京艺术家郭宏伟的六幅油画作品。这是一系列作品，灵感来自新冠疫情初期时段在社交媒体上传播的视频。而这些画面给人们禁锢的生活带来了幽默和轻松感。
帕斯卡尔·德·萨特(Pascal de Sarthe) 于1977年在巴黎创立了自己的画廊，于2010年将画廊搬到了香港。他对香港近期的艺术领域有着当地交易商的视角。德·萨特说，“我们对于参加展会都很担心，但去年的香港巴塞尔很棒。我们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当地人的涌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以前从未买过艺术品。”
在2021年的巴塞尔展会上，德·萨特的画廊卖出了近30件作品，其中一件大型装置作品被送到了K11艺术基金会(K11 Art Foundation)。因为德·萨特自去年12月以来一直在旅行，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出现在展会现场，但当地的员工依旧会在那里。这一次，其画廊的展览主题是“乌托邦现实”，呈现艺术家钟伟、林菁菁和Mak2的作品。“他们的作品都是在对现实和非现实进行评论”，德·萨特说道。其中，艺术家Mak2的作品《Home Sweet Home: Gang 1，2022》是从2019年开始创作的一系列三联画，内容是重复了电子游戏《模拟人生》的画面。这一三联画中，每一幅作品都是由艺术家在电商平台淘宝上找人绘制的，而这一不可预测性也是作品的一部分。德·萨特表示，“尤其是在亚洲，大多数年轻人都有虚拟生活和现实生活。在虚拟生活中，一切都是允许的。”
考虑到有些观众只能在网上体验香港巴塞尔艺术博览会，因此互联网的展示可能会让人感受到展会的意义。而与去年一样，香港会议展览中心出现了比以往更多的本地观众。
对于过去在艺术界默认的国际旅行模式，斯皮格勒说，“没有人真正知道新常态是什么。”而根据近期的威尼斯双年展及其他地区的艺术博览会的相关情况，他说，“我没有看到人们对旅行的兴趣减弱。我看到的是一种弥补失去的时间的渴望。”
（本文编译自《纽约时报》，作者系评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