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海伊是哈佛法学院教授,截至2015年为止,他在哈佛教书已有23年资历,除了传统法学院课程之外,他也负责教授「判断与决策」这门课。
本身就是哈佛法学院毕业,海伊拿到学位后,短暂地替最高法院大法官安东尼‧史卡利亚做了一段时间助理工作,接着便回到哈佛法学院担任教职。50出头的他,身材精瘦,乍看有些神似晨间电视新闻知名男主播。
平日身处全球顶尖学府象牙塔,海伊的交游范围并不广阔,仅有特定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和好友。而根据海伊前妻说法,这些「密友」都有一个共同特色,就是「她」们几乎都是女性;事实上,海伊自己也承认,自成年以来,他身边的好友就清一色都是女人。
而这一点,或许可以用来部分解释,即使平日在课堂上传授学生如何理性地「判断与决策」,顶着哈佛学位和教授头衔,海伊自己却竟然栽在两个女人(其中一人为跨性别女性)的手中,被卷入无止境的性骚扰官司,甚至一度被迫搬出豪宅,无家可归,落入可能遭哈佛解除教职的悲惨境地。
更羞辱的是,名校教授遭到诈骗的消息传出后,更有媒体替他冠上了封号──「全哈佛最好骗的男人」。
根据海伊教授的说法,他和诈骗他的女子舒曼,是2015年3月7日于哈佛校园附近一家五金超市初次邂逅。当时这名留着一头红棕长发的女子,穿着一身很「不」居家的时髦打扮,主动上前,询问海伊知不知道电池摆在哪里,海伊教授好心地给了她指引。
「那个,我想说的是…你很好看,」临走前,红发女子突然表白。
「呃,不好意思,我结婚了,」海伊教授反射性地回答。
女子当下露出抱歉的表情。「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她说:「我只是来这边办事情,要待上两、三天,可是不太认识这里的人和环境。」
海伊教授称自己已婚,虽非撒谎,也不完全属实。他和前妻实际上已离婚6年,但两人仍然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抚养三个小孩。海伊教授并不是那种偶尔会和女人勾搭,发生一夜情的男人,但这名女子说话时的法文腔,挑起了他的好奇。
他询问红发女子是否会说法语,女子回答她的全名是玛丽亚─皮雅‧舒曼,虽然父亲是美国人,但她是在法国巴黎出生的。
一向喜爱法国的海伊教授,立刻感受到一股莫名吸引力。当天下午,两人就相约在镇上喝咖啡;晚上两人共进晚餐;第二天晚上,海伊和舒曼再度碰面;约会结束前,舒曼约海伊隔天一起吃早餐。到了最后一晚,红发女子终于开口,邀海伊到她的饭店房间里坐一坐。
一进房间,两人接吻,上了床。短短几天前还完全陌生的美国教授和法国女子,这一晚发生了男女关系。
换做旁人,听到如此复杂的性别认同和人际关系,或许立刻会对这名偶然邂逅的红发女子敬而远之。但舒曼显然是挑好目标,盯上了海伊,而海伊教授则是出于背景和个人因素,彷佛磁铁般被舒曼和海德给紧紧吸住。
「她说她从来没有跟男人在一起过,我是唯一的特例,」海伊表示。在3月的初次邂逅与几天亲密相处后,舒曼搭机离开剑桥,「声称」返回了欧洲。接下的来几周,舒曼密集致电给海伊,至少上百通,并正式向海伊示爱。接着不久,舒曼又「返回」剑桥市,海伊前往接机,两人住进了饭店,二度发生性关系。
但这一回在一翻云雨后,舒曼突然态度丕变,大发脾气,声称无法忍受海伊对他前妻隐瞒两人关系,要求海伊立刻切断与前妻的一切往来。海伊一听之下,既困惑又无比震惊: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才上床两次的女人,就抛弃在一起28年的伴侣和三个儿女?当晚两人不欢而散,也切断了联系。
但那时的海伊教授,若以为这场天上掉下来的桃花运已就此划了句点,可就大错特错。
六星期后,舒曼来电,声称怀孕,而孩子是他的。
海伊教授的学生对他在课堂上的印象,是一个对所学有着充分自信,教学认真的老师。但走出课堂,进入社交场合,这位教授却常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朋友们形容他就像典型学者:心不在焉,忘东忘西;甚至海伊自己也不讳言他怀疑自己有点自闭倾向。
2015年夏天,舒曼「重返」剑桥后,虽然依旧坚持海伊必须和前妻「断绝关系」,才愿意和他保持往来,但另一方面,她也把同居女友海德,引介给了海伊认识。
「她谈了很多跨性别领域里的事情,一些我从未接触和了解过的事,」海伊发现自己和海德意气相投,虽称不上男女之情,但他和海德都有被低落情绪纠缠的问题,同时海德因为性别认同特殊,从小到大备受歧视和打压,也令海伊深信自己应以哈佛教授身分,尽可能协助海德。
基于对舒曼的「爱情」、对海德的「友情」,还有对舒曼腹中孩子的「责任感」,海伊开始私心幻想把两家人拉在一块:让前妻珍妮弗与三个孩子组成的家庭,以及他和舒曼、海德未来建构的「另类家庭」相互结合,所有人共聚一堂,和平共处。「我有个疯狂想法,觉得大家应该可以合得来,珍妮弗也像我一样地喜欢她们,」海伊对媒体透露。
但现实里,当然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2016年1月,海伊接到海德来电,表示舒曼已产下他的儿子。海伊要求探视母子两人,遭到舒曼峻拒;但于此同时舒曼和海德却又展开了一系列、长时间的情感勒索,不断发讯谴责海伊和前妻纠缠不清,迫使舒曼孤独产子,产后还并发了癌症旧疾;而海德同时肩负了照顾新生儿和患病母亲的责任,也触发了自身忧郁症,一度企图寻死。
但海伊教授不断遭受骚扰,花费大量心神在两个女人身上,又令前妻珍妮弗这一边同样濒临崩溃。虽然海伊和前妻已经离异,但珍妮弗仍然把海伊的新恋情视为难忍的「背叛」行为;更重要的是,从珍妮弗更为客观和务实的角度来看:这一对破坏她家庭的程咬金,无论是前后矛盾的说词,还是诡异的行径,都像极了诈骗集团。
整个2016年,舒曼和海德对海伊教授的电话、简讯、信函骚扰不断,每每以孩子的监护权和生命要挟,要求海伊与前妻分居,甚至有两度两人直接闯入海伊与前妻的家中,大吵大闹,直到警方赶到处理,才勉强化解。
每次冲突过后,海伊都会好言安抚,暂时让两个家庭的问题平息下来。但到了2017年夏天,珍妮弗带着三个孩子远赴西班牙避暑时,突然接到了一封邻居寄来的电子邮件,告诉她:她的房子已在一夕间被人搬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