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轰动一时的美国佛罗里达大学博士生Huixiang Chen在实验室上吊自杀一案有了最新进展。
逝者Huixiang Chen家长日前已将佛罗里达大学告上法庭,指控校方忽视学生导师长期对学生的虐待(mistreatment)。
而根据该校的公开信息,今年早些时候,Huixiang Chen当年的导师、该校电子和计算机工程教授Tao Li已从该校离职。
Huixiang Chen
时间回到两年前。
2019年6月12日,美国佛罗里达大学在读博士生Huixiang Chen失踪;第二天,他被发现在自己工作的学校实验室上吊自尽。
根据Huixiang Chen的遗书,人们很快发现让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博士走上绝路的,竟是长期与自己导师Tao Li的矛盾。而其中一篇Huixiang Chen认为存在严重作假的论文,是导致悲剧的直接原因。
根据Huixiang Chen在遗书中的描述,2018年12月,他写了一篇论文,导师靠着自己的关系,让论文顺利通过审查,即将发表。
但是,通过进一步的实验,他却发现自己的论文存在很大问题,很多理论完全说不通,导致整篇论文没有任何价值,除非重头写。
他找到导师Tao Li,希望能撤掉论文。
但导师不肯,执意要如期发表。当初审这篇论文的人,不少都是其导师的熟人。如果撤掉论文,对导师来说,就是自己打自己巴掌。
导师不仅不撤论文,而且威胁Huixiang Chen“不许破坏我的名誉,否则要弄死你”,甚至说“ 如果撤销论文,你的6年博士生涯将全部荒废,被开除。” 这简直是对一个博士生最大的威胁!
涉世未深的Huixiang Chen感到自己走投无路——
一方面,毕业遥遥无期;另一方面,虽然做着喜欢的学术,但是这篇论文如果发表,自己会一直生活在阴影里,会严重影响到学术生涯——同行将向他投来侮辱的目光,学术界将对他嗤之以鼻,工作将对他永远关上大门……
这种压力下,他“选择以自杀的方式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希望你们能吸取我的教训:论文写不出来不要硬搞!”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离开了我们!
小镇走出来的学霸
Huixiang Chen出生于山东临沂,家庭并不太富裕,父母是镇上的中学教师。受到父母的影响,他从小努力学习,学习成绩也很优秀。
在2007年,他便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著名的985高校——吉林大学,并于2011年顺利获得本科毕业。本科毕业的时候,还以年级第二名的成绩获得了保送浙江大学读研究生的机会。只是因为在浙大需要直博,早就有计划去美国读博的Huixiang Chen婉拒了浙大,转身走进了哈尔滨工业大学读研。
2013年8月,哈工大硕士毕业的他,顺利进入了美国佛罗里达大学攻读博士,并获得了全额奖学金。20多年的寒窗苦读,人生终于出现了曙光。
谈及他为什么选择去佛罗里达大学读博时,Huixiang Chen曾表示,硕士毕业的时候,由于成绩优秀,他申请到了佛罗里达大学等六、七所高校的全奖入学资格。因为他与佛罗里达大学电子与计算机工程系教授李涛的研究方向比较一致,且该教授的科研经费较为充足,让他每个月可以领到1400美元左右的奖学金用于生活。在兴趣和生活压力的双重选择下,他最终选择了赴佛罗里达大学读博,并计划用5年时间取得博士毕业。
可是谁能想到,这位身高1米8、爱做饭、爱打篮球、优秀又善良的人,在美国的生活并不顺利,博士毕业遥遥无期。
Huixiang Chen去世之后,学校曾一度介入调查,但迟迟没有进展。
而令人发指,就在Huixiang Chen自杀的一周后,其博导就大摇大摆拿着他的错误论文,到一场影响力巨大的国际会议上宣讲去了。这场会议名为“计算机体系结构国际研讨会”,当年6月22日-26日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举行。该会议展示计算机界的最新研究成果,水平顶尖。
而导师Tao Li在佛罗里达大学的工作也丝毫没受到影响。根据媒体公开的信息,作为终身教授,Tao Li在佛罗里达大学每年领取15.3万美元的年薪。
整个事件到今年年初才出现转机。2021年2月初,ACM和IEEE联合调查委员会得出了两项重要结论:
Huixiang Chen的论文审阅过程确实作假,大多数审稿人是其导师Tao Li的朋友;审阅过程被打乱,被其朋友控制,导致学术欺诈;在认识到论文存在严重问题后,尽管Huixing Chen一再表示担忧,但被其导师逼迫提交了论文。
Huixiang Chen遭到强烈的良心谴责而自杀。按照其的遗愿,他的论文被撤回,其导师Tao Li和违法同僚将受到15年的出版禁令,期间还不得参加ACM的研讨会。
这是ACM历史上最严重的处分!ACM总裁亲自写信给慧祥的父母,告知判决。
面对ACM的调查结果和处分,佛罗里达大学和Tao Li陷入尴尬的境地。但是学校对这一事件并没有采取进一步措施。
2021年4月,Tao Li低调地向学校递交了一封退休信(注意,不是辞职而是退休retirement)。这封只有短短3句话的信函没有提及任何原因。
今年6月,Huixiang Chen的家属委托律师起诉佛罗里达大学。而蹊跷的是,其曾经的导师Tao Li,在这个时候与其共同生活19年的妻子离婚。
根据当地媒体报道,在Tao Li的离婚案中,其妻子获得了价值300万美元的5处房产以及一辆特斯拉车。而Tao Li仅拿了1000美元和一辆二手Subaru车,此外还要每个月支付5035美元的子女抚养费。
而佛罗里达大学面对媒体也闪烁其词,甚至不知道已经“退休”的Tao Li目前在美国还是在中国!
过去两年,这一悲剧在广大留学生——尤其是在读博士生中引起强烈反应!也希望美国的法院能做出合理判决,还逝者一个公正,也不让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