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浮士德》《堂吉诃德》《包法利夫人》《格列佛游记》……这些影响几代中国人的世界文学经典,将再次与读者见面。
上世纪50年代,我国启动了“外国古典文学名著丛书”的编纂工作,朱光潜、冯至、钱钟书、卞之琳、杨宪益、李健吾、金克木等文学巨擘都曾担任该丛书编委。这一新中国首套系统介绍外国文学作品的大型丛书,因其素雅的网格封面而被称为“网格本”。
一甲子后,新版“网格本”再度亮相。外国文学研究专家、翻译家、作家、读者齐聚一堂,共同见证这套凝聚了几代人心血、饱含着几代人回忆的丛书“归来”。
重温经典:感受胸怀自信、理想浪漫
“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网格本’而来。这套书我们从1956年开始做,一直做到2001年,前前后后做了45年。”日前,在新版首发式上,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臧永清开门见山。
业界认为,“外国文学名著丛书”作品之多、质量之精、跨度之大,为中国外国文学出版史之最,体现了外国文学研究、翻译和出版的最高水平。
人民文学出版社老编辑张福生手上保留着一份当年的出版规划草案。本着“一流的原著、一流的译本、一流的译者”原则,丛书几乎囊括了东西方各民族自古代、中世纪至近现代思想艺术的杰作,涵盖了史诗、诗歌、戏剧、小说等各种体裁,集外国文学精华之大成。
“它的出现,代表着中华民族拥抱世界的胸怀和自信,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理想主义和浪漫精神。”张福生说。
问世以来,“网格本”受到几代读者喜爱。因出版年代久远,许多图书在市场上已难见踪影,稀缺品种更是一书难求。应广大读者呼声,“网格本”重装归来。
致敬“驿马”:皓首穷经铸经典
普希金说:“译者是文明的驿马。”为中国读者送来世界文学瑰宝的,是一批默默耕耘、孜孜以求的翻译家。
作为“契诃夫在中国最好的代言人”,汝龙曾将契诃夫一生著述翻译了两遍。“开始是从英文转译,他觉得距离原著较远,为了对得起读者,又花了几年时间自学俄语,将契诃夫700多万字的作品从头翻译了一遍,并且此后反复修改。”大师儿子汝企和讲述。
张福生回忆:“我初到出版社时,看到绿原先生责编的《拉奥孔》一书原样,发现上面的译文被修改过的地方很多,有的注释长达半页。”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这本《拉奥孔》,是美学大家朱光潜翻译的。“令我惊讶的是,像朱先生这样的大家,译稿竟也被改得这样多。”
皓首穷经、苦心孤诣,终将岁月铸经典。
91岁高龄的翻译家王智量看到新版“网格本”难掩激动:“似曾相识燕归来!”
65年前,他从北大调入中科院文学所工作,按时任所长何其芳要求,开始翻译普希金长诗《叶甫盖尼·奥涅金》。
这一翻就是一辈子。牛棚、田间、城市,手稿跟着他颠沛流离;糊墙的报纸、马粪纸、香烟盒,都留下过他的字迹。
“看到《叶甫盖尼·奥涅金》这么漂亮地重新出版,我好像又回到了青春时代。”王智量说。
守正创新:为经典译作赋予新生命
专家认为,“网格本”译作本身就是中国文学不可或缺的部分,极大丰富了中国人的阅读生活。
“网格本”也影响了许多当代中国作家的文学审美和追求。
作家李洱说,他特别喜欢《格列佛游记》。“我把它看成中国文学的一部分,我们血液的一部分。”
作家阿乙坦言,《欧·亨利短篇小说选》对他影响巨大。“我写小说也喜欢在结尾逆转,师承了‘欧·亨利式结尾’技法。”
“此次新出‘网格本’,不仅是对往昔岁月的追忆,更是在科技快速发展的今天,为经典译作赋予新的生命力。”臧永清说,在中国读者阅读力持续增强的21世纪,在世界文明交流互鉴空前频繁的新时代,希望传承经典并推陈出新;同时,“面对当下图书市场外国文学名著出版乱象,更要发挥文学出版‘国家队’的作用。”
据介绍,目前,新版“网格本”已出21种,今年内将出版100种。AR技术的运用,也让新版图书更富时代气息。读者扫描书中图像,就能听到名家大师的文学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