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还在世界蔓延。数亿人隔离在家,尽管在狭小的空间里每日焦虑,但都期待着明天会好起来。在这些人中,作家可能天然适应这几十天甚至数月的禁足生活,他们的日常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作。在隔离时期,他们也在记录着这段历史,这段人类日常生活的例外日子。澎湃新闻与中信出版·大方合作,邀请世界各地的知名作家,刊发他们的“疫期笔记”,一段来自“隔离时期的作家问候”。
本期作者马蒂·弗里德曼是以色列作家,在疫情相对不太 严重的以色列,马蒂·弗里德曼记录了封城时期耶路撒冷的日常生活,一些也许和我们都一样的在家办公疯狂时刻。
马蒂·弗里德曼
自从封城开始后的这两个月,耶路撒冷就变得非常奇怪,我从美国讲学回来时,恰好刚刚经历机场、学校和办公室的先后关停。而耶路撒冷,这座生气勃勃的城市也变得非常安静,每个人都待在自己家里。宗教对于耶路撒冷来说非常重要,宗教——而非其他商业活动——可以说是这座城市的核心。所以当犹太教教堂、清真寺和基督教教堂被关闭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太戏剧化了。我们被限制不能离开居所以外100米的地方,在街道上呆着也感觉很诡异。往常,耶路撒冷的犹太人、穆斯林和基督徒们是有很多区隔的,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之间也是,而突然之间,所有人都踏上了同一条船。我听一些作家朋友说,居家隔离并没有改变他们的生活太多——我们的工作本来就是要常常待在家里,是独自一人,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的。这里有张我在我的工作间的照片,即便没有隔离的时候,我也是在这里度过我的很多时光。但让生活变得很不同的部分来自于孩子。这张图片可能会让很多中国朋友惊讶,不过是的,我有四个孩子,一个家庭有四个孩子在以色列其实非常常见,住在一个很小的公寓里也很常见。当学校也不开学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被困在家里,没有课程也没有朋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帮不上忙,这就意味着我老婆和我需要照顾他们——并同时完成我们的工作。所以,我们的生活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有些时候,家里的事情很有规律和条理,这张照片中你可以看到我们的双胞胎男孩儿,十三岁了,正在上学校的ZOOM网课,每天他们都上几个小时的远程教育课程。这是另一张比较宁静和谐的照片,是在我朋友家的花园里,我们九岁的女儿,正在给她弟弟读书。我觉得这段奇怪的时间里很好的方面就是与家人共度的时光,而且大部分时间里,孩子们还都挺享受的(当然,不是所有的时间)。一个更具有代表性的照片是下面这张,我太太正在打一个工作电话,她是一个城市规划师,每天忙着规划耶路撒冷的公交线路,而在封锁期间,她们一直是正常工作的,除了是在家而不是在办公室办公。我觉得在2020年的肺炎疫情期间,很多家庭都会出现类似这张照片中的“工作”场景吧。疫情期间,我们待在以色列是很幸运的,并没有经历病毒的沉重打击,于我个人而言,我也没有感觉到病毒离我们很近。挑战只是在于如何在所有限制中,让所有事情能够继续推进。某种程度上,工作还是完成了,生活也在继续着……
《南瓜花:士兵的故事》书封
马蒂·弗里德曼(Matti Friedman),著有《南瓜花:士兵的故事》,在加拿大出生长大,1995年移居以色列。2006~2011年在美联社驻耶路撒冷分部任记者和编辑,是当今最耀眼的犹太裔文学新星。2013年,他荣膺美国文学协会Sophie Brody文学奖;2014年荣膺Sami Rohr犹太文学奖;作品已被翻译为超过10种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