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锅晓斋的日本画作品
在河锅晓斋出生前的几个世纪,江户幕府一直实行着闭关锁国。但在他的一生中,却见证了1853年的“黑船事件”、1867年德川幕府时代的终结,以及铁路、电报的出现。这些变化也反映在河锅晓斋作品中,比如,他画下了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手中却拿着一把扇子。河锅晓斋,《戴着礼帽的骷髅演奏者与跳舞的怪物》,1871-1878
显然河锅晓斋喜欢日本酒,他的不少创作都是伴着酒精完成的,其结果也是离奇而迷人的。该展览摒弃了冗长的解读,在三个低照明的长形展厅中进行高度美学的展示。观众可以在展览目录中找到详细的、对于当时政治评论,这也是理解作品的必要条件。但即便没有这些背景,观众也应该会被简单而大胆的画面所吸引,比如一幅《钟馗》,他眼神闪耀,剑臂弯曲;或者是一组蹲在枝头的乌鸦,带着令人不安的现代气息。
河锅晓斋,《钟馗和两个小鬼》,1882
他的巨作《百魅夜行图》横跨了两组各六块屏风,是一部疯狂而滑稽的喜剧,描绘了一个东方传说:如果锅碗瓢盆和其他日常物品放置久了,它们就会变成怪物。这些生物的盘子、卷轴、灯罩还卡在它们那畸形的身体里。(乔纳森·琼斯/文;小松/译)1959年出生在日本小镇的奈良美智,最早通过收音机了解世界,并逐渐开始接触欧美反主流文化的文学、音乐和电影。展览由一整面唱片墙开启,这是奈良的收藏,音乐品味和绘画作品的养成关系成为贯穿展览的一条暗线。遗憾于笔者是音乐的门外汉,仅从唱片封面认出了安迪·沃霍尔、横尾忠则等知名艺术家的创作,继而在展览中近千张奈良美智的手稿中,依稀音乐感。
奈良美智手稿
提到奈良美智,很多人脑中浮现出的是拍卖过亿的代表作,展览似乎有意避开了其商业上的成功,立足于其艺术的成长和艺术作品的达成,这也是目前成功艺术家大型个展的标配。但奈良美智的优势在于,手稿丰富。奈良美智手稿
似乎是随手拿起一张纸,寥寥几笔,人物或动物的情绪便跃然而出。而且展览中的大量手稿包含了奈良美智式的女孩是如何一点点成型的、以及大作品的小草图……比如,1991年的作品《云上的人》中的女孩与后来被熟知的形象有相似之处,但造型和画法的不同更显而易见,他在1980年代末前往德国,进入杜赛多夫艺术学院学习,后旅居科伦,开始创作并发表大型绘画和雕塑作品,并逐渐进入当代艺术语境。但他的作品有受到日本漫画和动画的影响,他以漫画式的线条创作出样貌天真的女孩和动物。女孩的眼神又带着玩世不恭,作品的名字《风中孤寂》《无处似家》等又带着些许悲伤的意味。其塑造的小女孩的悲伤或也是这位中年大叔的悲伤。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后,奈良开始徒手制作陶器,以手之触感捏出紧闭的双眼和平静的表情,以悼念在悲剧中丧生的亡魂。在展览中,这些纯色雕塑构成“奈良美智公园”,原本凭吊的意味被削弱,成为一处展览打卡之地。另一处给人以视觉震撼的是一个四壁挂着小女孩油画的小展厅,其中有一件《轻霾之日/练习》完成于2020年6月,当时正是全球新冠疫情肆虐之时,画中女孩如玻璃般的双眼散发出多种混合的色彩,她的神情流露出满怀忧伤的温暖,与过去奈良肖像中内省的凝视不同,标志着因疫情所引发的情绪转变。笔者去看展之时,正是上海的美术馆恢复开放的第一日,这件作品引发了共情。前几日余德耀美术馆再次宣布闭馆,让人感受到疫情之下的不确定性。
奈良美智,《轻霾之日/练习》,2020年6月
艺术是信使,给未来看当下世界的现状。看“奈良美智展”走过的是他的世界,也是我们共同经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