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人的快乐星球。
说起四川，
很多人第一反应是名声大噪的成都。
火锅撸串小酒馆，
巴适快乐没烦恼。
但对于四川老餮而言，
应该满脑子都是乐山——
一座在美食江湖中独占鳌头的山城。
也是凭借名字带“乐”赢在起跑线上，
赤裸裸把快乐写在每个角落的乌托邦。
不夸张地说，
一辈子不去一次乐山，
快乐永远缺一角。
01
俗话说得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乐者食。
食在四川，味在乐山。
这点四川老餮颇有心得，
毕竟乐山小吃奉献了一大半快乐。
好吃到连《人生一串》《舌尖上的中国》
都必来这拍摄。
由于自古乐山资源丰富，
盐业、粮业等都很出色，
让老祖宗捣鼓出不少美食，
造就如今乐山小吃多到吃一周都不带重样的。
就说说乐山人一天为吃啥有多纠结。
当你问全国人民早餐吃啥时。
河南人告诉你新的一天由一碗胡辣汤开始；
北京人说必须是豆汁儿；
武汉则会说热干面最香......
轮到乐山，乐山人懵了，
小脑瓜疯狂转动：
“今天吃啥子？”
不怪他们，
因为能选的实在太多。
嗦碗面吧，
当地特色有排骨面、牛肉面、干臊面。
街边清一色红塑料凳上，
嗦面的人们无不看得人口水直流。
搞点饼子吧，
有甜甜的红糖饼，
软糯的叶儿耙，
饱满多汁的抄手，
满是牛肉加肥肠的鸳鸯夹丝。
选谁都对不起剩下的。
不过，
如果最后实在想不出，
乐山人必定直扑豆腐脑。
当然，
此豆腐脑与我们常见的有所出入。
虽说不像老婆饼、佛跳墙、夫妻肺片那么标题党，
但也只有一丢豆腐脑。
北方人第一次吃可能会大吃一惊，
甚至觉得它丑：
“酥肉、牛肉、花生、葱花、
大头菜......这玩意儿能叫豆腐脑吗？”
直到吃下一口才能明白，
豆腐脑占据乐山早餐半壁江湖不无道理。
一碗下来，
乐山豆腐脑已对味蕾地毯式轰炸。
之后拂袖而去，
深藏功与名，
留你独自一人重新思考，
什么是真正的豆腐脑。
当然，
别以为只有早餐得纠结，
接下来一天乐山人都是这种状态：
“今天吃啥子？”
对他们来说，
选择吃啥真的太难了。
难到光是吃个串就有好几种吃法，
钵钵鸡、麻辣烫、油炸串串。
除此之外，
还有咸甜适中、
与北京烤鸭平分秋色的甜皮鸭。
图 | 源于《詹姆士的厨房》
还有以前穷人们最喜欢吃，
如今乐山大名鼎鼎的翘脚牛肉。
还有到乐山必吃一次的西坝豆腐、
凤爪、冰粉、嫩豆花等等。
别说一天，
一整个星期都得为选择啥纠结。
很多人可能只是单纯慕名乐山大佛而来，
但往往还没一睹芳容时，
就会被乐山小吃进行一轮味蕾攻击。
然后把大佛抛诸脑后，
径直走向药店买点健胃消食片，
在乐山走街串巷，
寻找各种苍蝇馆子。
再走进各式各样，
用数字组合而成的招牌店，
什么九妹、潘六嬢......
肆无忌惮纵欲吃喝。
什么悲愤难过，
在那一刻通通转化为食欲，
只要我吃得快，
悲伤永远追不上我。
但凡你去乐山走一走，
便能明白什么叫：
目之所及，
皆是快乐。
02
这些年里，
乐文化早已渗透进乐山每一寸角落。
你可能有所不知，
乐山人在找乐子方面是一绝。
再无趣的事情，
他们都能给整出花来。
就拿人人熟知的乐山大佛来说。
人们印象中，
大佛庄重严肃，
望而生畏。
可到了乐山人这，
偏偏就能一本正经给你整出点乐子。
你印象中的乐山大佛是这样：
然而，它有段时间是这样：
眼看大佛摇身一变大花脸，
身上脏不溜秋，
乐山人那叫一个心疼，
赶紧给安排洗脸洗澡。
本来嘛，
这工作枯燥无聊，
到了乐山却画风突变。
几十号人轮番上阵，
用尽各种高科技，
硬生生把陈年老泥搓了下来。
这还不止，
小细节也拿捏到位。
耳朵给掏一掏。
脚指甲给修一修。
一整套下来，
瞬间清爽了不少。
不过，
清爽是清爽了，
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大家一合计想明白了，
岁月毕竟是把杀猪刀，
好歹人家大佛活了一千多年，
不知被摧残了多少回。
于是，
大伙琢磨着微整一下，
拉拉皮什么的。
三下五除二上去就是一番捣鼓。
立马年轻了几百岁的样子。
当你以为就这样结束时，
乐山人告诉你，
整容这事真的会上瘾。
很快他们便发现还有进步空间。
又上去给大佛这修修，
那补补，
擦点粉底，
打上高光。
还真别说，
这技术手法完全没踩雷，
邋遢大叔秒变精致小鲜肉。
再给他安排个发布会，
妥妥掀起一股顶流。
可能有人要问，
为啥要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
无非就两点。
一是因为，
这毕竟是老祖宗
流传下来的乐山人必修课。
北宋那会，
乐山还叫嘉州，
大佛也如今天这般蓬头垢面。
嘉州人便给他做过一次美容。
到后来明清时期，
没怎么打理后又变回原样。
乐山人忍到民国时期，
终于忍不住再给他来了次全方位保养。
保养到连老乐山人郭沫若都咋舌，
这皮肤好到简直就是个白面书生。
而第二点原因是因为，
这不仅仅是一尊佛像。
更是当地乐文化一大象征。
很多人不知道，
乐山是岷江、青衣江、
大渡河三江汇流处，
水势汹涌澎湃。
又由于乐山处于四川盆地向西南地过渡地带，
山地面积占6成以上，
加之中亚热带气候带的影响，
常年雨量十分充沛。
在占8成全年降雨量的夏季，
江上船只经常被掀翻，
导致悲剧连连。
到了唐代，
眼看水患祸害一方，
于心不忍的海通和尚便四处筹钱招人，
准备在凌云寺一侧开凿71米高的弥勒佛大石像，
以此镇定水患。
说来过程坎坷。
修到肩部时海通去世，
工程一度搁置。
直到十年后，
徒弟在朝廷支持下继续修建，
但修到膝盖时又被迫停工。
再次动工已是四十年后，
第三代工匠带着先人遗愿总算凿出大佛。
九十年光阴，
三代人努力，
其实它已经不仅仅是为减少水患而生。
更重要的是，
这尊笑口常开的弥勒佛身上，
刻着乐山先辈们对幸福安宁的向往。
大佛在，乐文化便在。
乐山之“乐”才是快乐的“乐”。
03
当然，
在乐山快乐是内卷的。
比起食物带来短暂的快乐，
乐山话的欢乐更深入骨髓，
更无法忘怀。
在听不懂这方面，
全国都是统一的，
除乐山外的四川人也一样。
作为一门历史悠久的古话，
乐山话至今还保留着古代五音色彩。
你想啊，
和个古人交流，
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他们在音节方面放荡不羁，
z、zh不分，
n、l不分，
前后鼻音不分，
平翘舌还不分。
没本乐山话方言词典，
想在乐山驰骋天下比登天还难。
有朋友到乐山那边工作，
刚到那天就差点被乐山话整懵圈。
找了个大哥帮忙拉东西，
刚说完地点，
对面大哥就彪了一句：
“30急不急？”
我那朋友一听，
赶紧回答：
“没事，不急。”
大哥一听没再搭理他。
这下他懵了，
挠挠头找下一个，
还是遇到同样的问题，
他又回了句不急，
别人还是不理他。
又双叒叕找好几个后发现事情不对劲，
他开始转变思路：
“师傅多少钱？”
“30急不急？”
“急！”
“嘿！”
“？？？”
于是他一脸懵逼上了车，
一脸懵逼给了钱，
一脸懵逼想了一晚上。
后来才知道人家说的，
“急不急”是“去不去”，
“嘿”是“好的”意思。
这还算好的，
倘若你去乐山走一遭，
就能体会到有些地方说起话来像是逗你玩一样。
简单举个例子，
带钱到他们嘴里成了“捅钱”，
一巴掌则是“一耳屎”，
剪头发叫“剪脑壳”。
不管说啥都喜欢在后面加个语气词ga，
还动不动就给你来一套叠词。
吃饭他们叫“吃莽莽”；
肉呢？叫“嘎嘎”；
连背心都得叫“架架儿”......
如果下次有个又高又壮的乐山大汉跟你说：
“我想吃莽莽，就穿架架儿急，想吃好多嘎嘎。”
别报警！他真不是撒娇！
不仅平常说话好玩，
连骂人都可以很好玩。
脑子有病人家说“脑壳有包”，
抠脚更萌，叫“抠jio”。
这几句更是冲出乐山，
走进全国各大卖萌专业户。
可以说，
如果你此刻不快乐，
让乐山人用乐山话给你开导一下。
不出几分钟，
悲伤少一大半。
稍不注意，
你还得笑死在那个被开导的晚上。
04
从乐山到乐食再到乐人。
说实话，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城市能像乐山这样，
真正把快乐揉进生活。
这份快乐早已超越了快乐本身，
不再局限于笑得多开心。
更多是一种幸福的叙事。
是这里四十多个民族的人们，
初到乐山的游客，
不必再像北上广那样疲于奔命活着。
都能在这很慢很慢的山城，
找到最舒服的模式去享受真正的生活。
早上懒洋洋爬起床，
到街边吃上一碗豆腐脑，
再慢悠悠去做自己的事情。
中午找个去晚了人潮拥挤的苍蝇馆子排排队，
吃点便宜好吃的。
晚上去菜市场买买菜，
为几毛钱和阿姨争来争去，
争完后俩人笑嘻嘻像没事发生一样。
等吃完晚饭，
再到滨江路散散步。
再晚点去张公桥吃吃烧烤，
和朋友扯扯家长里短、工作生活，
静静等待一天缓缓落下帷幕。
放假的话，
找三两好友搓搓麻将，
打打乐山特有的贰柒拾。
喜欢安静便去咖啡馆坐坐，
书店看看书。
喜欢热闹便去闹市逛逛街，
广场逛一逛。
闲来有兴致的话，
去临江危坐的乐山大佛，
体验宁静安宁；
去走走中国的百慕大，
峨边黑竹沟；
去逛逛被誉为中国最美十大峡谷之一的
国家地质公园金口大渡河景区；
去18世纪工业革命博物馆嘉阳小火车，
看看一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
很多在外面上学工作的乐山人，
都会有种强烈的感觉，
每次放假回到家乡再也不舍得离开。
外面再好，
始终不及乐山清净巴适。
那绿树成荫的马路，
不宽不窄的街道，
一切都恰到好处。
有人说，
这一生很赶，
赶到来不及回顾就已经结束。
可无论多赶，
这里日色依旧缓慢，
不改安宁静谧。
许多年后亦如从前，
路灯摇曳，行人悠悠，
山城不急不忙，
呢喃着关于这一生最朴素的快乐。
而人们在这杂糅市井与烟火的地方，
继续认认真真，
一寸一寸把日子过好。
参考资料：
《早上不知道吃啥？来看看乐山人的早餐菜单》二更视频
《乐山，四川人的快乐星球》地道风物
《舌尖上的中国》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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