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近来参加了许多学术研讨会,谈到中国与他国的双边问题时,不免谈到美国因素,有时美国因素成为会议主题,似乎消除美国因素是解决双边问题的灵丹妙药。其实,泛化美国因素或放大美国因素,不利于我处理双边问题。
我们已同世界上10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建立了不同层级的伙伴关系,但不可避免我们同一些国家存在这样那样的双边问题。这些双边问题不外乎分为四类:领土或海洋权益争端、贸易摩擦、历史问题和人权等意识形态问题。
这四类双边问题并不是我们同他国关系的全部,而是双边关系的局部问题。它们大多数是长期历史形成的,比如领土或海洋权益争端、历史问题;有的是结构性问题,比如贸易摩擦;有的则是认知落差,比如人权问题等。这些问题短时间难以彻底解决,我们需要战略耐心,更多是通过双边渠道,而不是关联第三方因素,比如美国因素来解决。
我们的邻居——越南,曾经与我们存在陆地边界领土争端,但通过多轮友好协商谈判,双方在1999年12月30日签订《中越陆地边界条约》,解决了这一争端。虽然目前中越仍然存在南海岛礁主权争议,但这种争议处于可控范围之内。近年来,美国通过所谓自由航行计划、防务合作、资金援助等手段,不断拉拢越南在南海问题上对抗中国,但中越关系始终没有偏离正常轨道。不仅如此,疫情期间,中越贸易不降反升。根据越南工贸部的统计,截至11月底,中越双向贸易额达1170.9亿美元,其中越南对中国的出口额为431.45亿美元,同比增长16%;越南从中国的进口额为739.45亿美元,同比增长7.9%。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10月和11月,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奥布莱恩相继访问越南,再度试图拉拢越南抗衡中国,但未果。12月16日,美国财政部将越南列为汇率操纵国,试图继续迫使越南在中美之间选边站。显然,越南不可能做到与中国“切割”,毕竟中越之间拥有更加广泛的利益。
中越关系是中国与东南亚关系的一个缩影。东南亚作为沟通亚洲与大洋洲、太平洋与印度洋的交通咽喉地带,地缘地位凸显,特别是在中美博弈日益升温的背景下,东南亚的角色显得十分重要。对东南亚来说,美国因素只是对冲中国日益上升影响力的一张牌,但绝不是由美国因素决定东南亚的外交方向。
2020年是中国与东南亚关系的大年。2020年是中国分别与缅甸、越南和印尼建交70周年,也是中国分别与泰国和菲律宾建交45周年,中国与新加坡建交30周年。受疫情影响,一些大型线下庆祝活动被迫取消,但是线上的庆祝活动办得有声有色。在疫情期间,中国与东南亚投资和贸易双向逆势上扬,双方开创了“绿色通道”和“快捷通道”新模式,成为地区卫生健康合作的典范。同时,我们注意到,美国部分高官不断访问东南亚,拉拢这些东南亚国家与中国“脱钩”,但收效甚微。
不可否认,中国与部分东南亚国家双边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问题,但这些国家奉行大国平衡战略,不选边站队符合自身国家利益。中国与这些东南亚国家打交道,秉持求同存异理念,聚焦合作,最大限度挤压美国离间中国与这些国家的操作空间,降低美国因素的影响。
我们与印度也存在边界领土争端。自2017年中印发生洞朗事件以来,印度和美国各取所需,建立了2+2对话机制。但印度不可能完全倒向美国,因为不结盟是其外交重要原则,与俄罗斯关系是其外交传统。针对争端,中印两国领导人都一再强调要有效管控和处理分歧,寻求公平合理和双方都能接受的中印边界问题解决方案。而构建合法、高效、稳妥的中印边界争端解决机制,是实现中印两国领导人这一愿景的重要保障。这一机制的建立有赖于中印双方的共同努力,而不是美国因素。
总之,美国因素是中国与他国双边关系中的一个常数,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算是关键变量。这就需要我们在处理与他国双边关系的时候,更加聚焦对方的核心关切,真正构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人类命运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