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关系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不仅事关双边,更关系到亚太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稳定与发展繁荣。中美建交40多年来,在双方共同努力下,两国关系持续发展。但令人遗憾的是,近来中美关系一直呈螺旋形下跌,正面临建交以来最为严峻复杂的局面。
中美关系恶化的原因有多种,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国际力量对比此消彼长。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群体性崛起,特别是中国数十年间高速发展并取得重大成就,世界影响力显著提升。其发展变化深度和速度超出美国战略家的心理预期,导致其严重的战略挫折感与焦虑感。一些美国政要,出于冷战意识形态偏见或国内选举政治的需要,将中国定位为头号战略竞争对手甚至敌人,并不遗余力地实施战略挤压与遏制,相继挑起贸易战、科技战,政治上公开质疑中国的体制,在军事上深化针对中国的部署,还拉帮结派企图构建所谓反华联盟。这一系列举动严重冲击中美关系大局和全球战略稳定。
和平发展、互利共赢,应该成为中美关系最大的公约数。美国一些政要断言:中国的目标就是要与美国争夺主导世界的权力,因此美国几十年对华接触政策失败了。实际上,这是对中国进行的“有罪推定”。其一,在中方看来,世界在经历20世纪两次热战和数十年冷战后,人间正道是在和平的环境中谋求发展。中国走的是和平发展的道路,从未提出要与美国争夺世界霸权,希望维护的只是自己合法、合理和平等的发展权利。其二,中美建交以来,双边经贸关系发展显现了优势互补和互利共赢的客观局面。中国的发展得益于对包括美国在内世界各国的开放合作,中国的发展也为美国提供了持续增长的动力和巨大市场空间。互利合作是双向的,不是一方给予他方的恩惠,此理未来亦然。
中国的对美政策一直存在着高度稳定性和连续性,中国始终抱有与美国保持合作关系的愿望。但中国人民不能接受任何人剥夺自己追求发展、实现美好生活的权利。在双边关系上,希望美方能以平常心和包容心,客观看待和适应中国的发展与变化,并从中找到互利合作的机遇。中美关系不应是你输我赢的零和游戏,任何一方的成功不必以对方的失败为代价。
中美关系怎么办?将什么样的中美关系推进到21世纪中期和后期,是一个重大命题。我们必须登高望远、力排干扰,确保中美关系这艘已经航行了四十多年的巨轮保持正确的前行方向。
美国大选已落幕,白宫即将易主。执政伊始,美国新政府首先需要处理的可能还是国内问题。美国国内政治极化与社会分裂,可能会对新政府推进国际议程形成掣肘。美国对华战略调整,是美国自身发展与其实力变化的产物。政策调整的空间有限,对其转圜的期望值不能过高。但似可推动两国不同层级与界别的交流平台恢复或重建,通过双方共同努力争取机会窗口,使中美关系重回正常或者至少停止断崖式下跌态势。
中美关系存在三类问题,须有针对性地妥善处理:一类是有共同利益的领域,二类是谁也改变不了谁的客观存在,三类是某些具潜在爆炸性的问题。三类问题可有三种不同、但相互关联的处理办法:
一是管控分歧,避免对抗。“合则两利,斗则俱伤”。要反对任何“新冷战”的图谋,和平发展的中国不应被视为美国的威胁。两国差异巨大,容易产生分歧,但智者求同,须向宽处行。矛盾解决不了,可设法降低敌意。通过危机管理机制,严防擦枪走火。双边关系中,须避免战略误判,摒弃零和游戏和冷战思维。
二是和平共处,求同存异。意识形态问题上,中美不应寻求改造对方,不把自己的意志和模式强加给对方,而应共同探索不同制度和文明的和平共存之道。要相互尊重各自选择的政治制度和发展道路,彼此尊重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须避免经贸问题政治化,制裁或贸易战无益于任何一方。还要争取恢复和保持各层级与渠道的交流,逐渐厚植两国关系发展的人文和社会基础,“脱钩”无益于任何一方。
三是先易后难,务实合作。竞争不可避免,但可合作之处还须合作。中美宜展现应有的大国担当,协商应对气候变化、疫情防控、公共安全、网络安全、反恐等全球性挑战;也可加强在朝鲜核、伊朗核、阿富汗等地区问题上的沟通;亦可探讨包括疫后供应链重构、金融稳定、WTO改革或CPTPP合作等。此外,还可逐步探讨两军、执法、能源等领域的务实合作。
不冲突、不对抗是中美双方都应守住的底线,相互尊重是双边关系的基础,而合作共赢则是共同目标。中美均须登高望远,脚踏实地,先易后难,循序渐进,争取中美关系重回健康发展的正轨。协调、合作和稳定符合中美的根本利益,也符合和平、发展、进步的时代潮流。希望美方同中方相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