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在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University of Illinois at Urbana-Champaign,UIUC)就读的两名中国籍留学生向校方正式提出诉讼,要求学校给她们赔偿1170万美元!
在校学生为何突然向校方提出巨额索赔?这件事还要追溯至2019年的一桩诉讼案,而事情的原委居然更加久远……
2012年,原告之一,年仅19岁的孙行健(Xingjian Sun,音译)入学UIUC读本科。而当时,华裔教授徐钢(Gary Gang Xu)任教于该校东亚语言与文学系,是孙同学的系主任。
而就在2013年,两人的关系发展出了超越师生关系的亲密行为。
据孙行健讲述,在这段为期两年的混乱关系中,徐钢强奸、殴打她,强迫她对两人的关系保密,威胁她的家人、切断她和朋友们的联系,并且在她怀孕后强迫她堕胎。
种种行为让孙行健痛苦不堪,逐渐出现了抑郁的症状,并两次尝试自杀。
后来在2014年,孙行健把被打至眼肿的照片传给学校,试图寻求学校的帮助,但学校只向徐钢发出了“禁止接触令”,实际上却并没有切实严格进行执行。
在孙行健屡次三番向UIUC提出针对徐钢的正式举报而未果后,徐钢以会报复并伤害其家人为理由,恐吓孙行健撤回举报。迫于压力,孙行健不得不在校方处撤回对徐钢的举报。
后来,在2015年8月,徐钢企图再次对孙行健施暴,孙行健侥幸逃走后,徐钢还曾试图开车撞向她。
而被徐钢骚扰的女学生居然还不止孙行健一人。
另一名女性受害者是赵幸(Xing Zhao,音译),不仅受到性骚扰,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徐钢的“免费劳动力”。
2013年,另一名原告赵幸入学UIUC的东亚研究学院就读博士学位,当时,徐钢是她的论文导师。赵幸在起诉书中讲到,徐钢曾多次性骚扰她,并在她严正表明自己不会乖乖就范后,以拒绝指导其完成论文相逼。后来,忍无可忍的赵幸于2015年春天,向学校高层告发徐钢。
赵幸同时表示,在攻读博士期间,徐钢强迫她完成了大量工作但却并未支付任何酬劳、也没有任何形式的署名,完全属于教授剥削学生免费劳动力的行为。
赵幸称,她本以为向学校告发后,事情就会被解决,徐钢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然而学校的女领导居然只是说:“不要担心,你会拿到你的学位证书的。” 这让赵幸感到彻底的失望,反问道:“给我颁布学位证书,就可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最终,她无法再忍受徐钢的折磨,决定退学、放弃攻读博士学位。
在2016年,UIUC校方就两名女生的指控调查了徐钢的不正当个人行为,但却没有对此采取任何直接的惩罚措施,而是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让他在2016年的1月到2018年的8月期间“带薪学术休假”(年薪为8.5万美元左右),并在所谓的“休假”结束之后辞职。
2017年,校方和徐钢签署了一项“协议”,只要徐钢向媒体保持沉默,便可额外获得1万美元的“奖金”,并让他承诺对协议的细节保密。
而2018年,徐钢却否认了所有指控,称媒体所有针对他的报道“充满事实上的错误、逻辑上的不一致”。
求偿不得而校方又屡次“息事宁人”,让两名受害女生再也无法忍耐下去,最终以法律途径发起了反抗。
2019年9月,上述的两名中国籍留学生以受害女性的身份,连同卫斯理大学教授王敖,一起向曾任教于UIUC的华裔教授徐钢(Gary Gang Xu)提出性侵及贩卖人口等民事诉讼,指控其性侵、殴打、威胁的行为,要求被告对原告进行性虐待造成的精神及身体方面的痛苦和伤害进行赔偿。
然而,诉讼竟又一次“石沉大海”,时间居然都来到了2021年。
上个月,这两名女生再次指控UIUC忽视她们此前的诉讼,并未及时与恰当地调查徐钢性侵和剥削她们的行为。所以向校方索偿总价1170万美元的经济损失、精神损害及律师费等赔偿金。
两名受害女生的代表律师艾莉森·威尔金森(Alison Wilkinson)表示,校方职员还曾尝试阻止该事件的进一步扩大和曝光,只因为该校十分依赖来自中国留学生的收入,才对性侵行为袖手旁观,而且加以隐瞒。
律师威尔金森说,在徐钢教授的教学指导下,中国留学生特别容易受到伤害,因为他会用签证问题来威胁学生们。
威尔金森希望此次针对大学的诉讼,能够让事件有进一步的结果。她说:“没有执行力的政策,只是纸上谈兵。我们真正需要的,并不是那些漂亮但却是花瓶的政策条款,我们需要真正让学生了解自己的权益和权利,让大学了解到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她还指出,根据UIUC 2015年发布的报告显示,接受调查的学生中,只有一半表示在被性骚扰(或发生性行为不端事件)后知道该如何寻求帮助,三分之一的学生完全不了解若发生类似事件后应如何举报。
另一件性侵丑闻则发生在南加大,这就是著名的南加大校医性侵案...美西时间3月25日,南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 简称南加大)同意向校妇科医生乔治·廷德尔(George Tyndall)的前病人们支付超过11亿美元,这是高等教育史上最大的性指控赔偿。
《洛杉矶时报》报道截图
710名受害者起诉南加大
3月25日,洛杉矶高等法院披露了这一巨额赔偿金。710名起诉南加大的受害女性的律师告诉法官,她们已经就8.52亿美元的索赔达成了和解。
在2018年的一项联邦集体诉讼和解中,南加大此前同意向其他数千名女校友和学生支付2.15亿美元。南加大还在另外大约50起案件中达成和解,和解金额尚未公布。总计赔偿金额将超过11亿美元。
从1989年到2016年,廷德尔是南加大唯一的全职妇科医生,他被指控侵害了一代南加大的女性。三年前,《洛杉矶时报》曝光了他在这所大学的罪行,这位74岁的老人被吊销了行医执照,并被逮捕。廷德尔对数十项性侵指控拒不认罪,目前正在等待审判。
南加大校长卡罗尔·福尔特(Carol Folt)在给学校社区的一封信中表示,她希望和解协议“能为被乔治·廷德尔(George Tyndall)侵害的女性提供一些安慰”。2019年,在丑闻发生后,福尔特被任命管理并改变这所大学。
福尔特在信中写道:“我对那些信任他是一名医生的女性所经历的痛苦深表遗憾,并感谢所有勇敢站出来的人。”
南加大的和解赔偿金令最近其他处在丑闻中的大学的赔偿相形见绌。密歇根州立大学(Michigan State University)就拉里·纳赛尔(Larry Nasser)对体操运动员等人的性侵害案件支付了5亿美元,宾州州立大学(Penn State)就杰里·桑达斯基(Jerry Sandusky)性侵害案件的索赔支付了超过1.09亿美元。
两名调解人杰弗里·克里维斯(Jeffrey Krivis)和高级法院法官丹尼尔·巴克利(Daniel Buckley)审阅了证据后,推荐了8.52亿美元的赔偿金额数字。据南加大董事会主席里克·卡鲁索(Rick Caruso)证实,董事会一致批准了这一金额。
廷德尔在过去30年里治疗了大约17000名女性,这一潜在受害者的数量也使得大规模的和解金额不可避免。
南加大高级副校长和总法律顾问Beong-Soo Kim称,大量的原告是和解赔偿金额的“主要因素”。Kim表示:“如果你从每个原告的角度来看这个数字,我认为这个数字与密歇根州立大学的和解非常相似。”
原告律师还掌握了证据,证明大学官员早在几十年前就知道这位医生有问题,但没能将他革职。内部人事档案详细记录了有关廷德尔的投诉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被不当处理或忽视的,这些失误导致了美国教育部(U.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去年制裁了南加大。
负责起诉南加大的橙县律师事务所的联合首席律师约翰·曼利(John Manly)表示:“学校不会无故支付11亿美元,我们能够在法庭上证明,南加大早在30年前就知道廷德尔的罪行。”
华裔学生也是受害者
《洛杉矶时报》2018年的一项调查发现,廷德尔来到南加大就职的前几年,诊所主管就从一位病人和同事那里得知,这位医生在拍学生生殖器的照片。后来在他的个人仓库和办公室里也发现了这些照片。
《洛杉矶时报》在2018年的报道
根据2018年的报道,2016年,一名当时19岁的南加大华裔学生曾遭到了廷德尔的猥亵。切尔西·吴(Chelsea Wu)说,当时自己很“天真”。那是她第一次在没有父母陪伴的情况下看医生,她当时也从未看过妇科医生。
“我盲目地相信医生。他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吴回忆说。
吴说,廷德尔询问了一些关于她性生活的窥探性问题,还对她的华裔血统表现出了兴趣。在做妇科检查时,他还对她的骨盆肌肉发表了不当的评论。当时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异常,直到她后来读了相关的报道,发现校方收到过多起廷德尔不当行为的报告。
“我以为这很正常,当时我太年轻了,不知道什么是不可接受的。”她说。
吴表示,“我以为这很正常,当时我太年轻了,不知道什么是不可接受的。”
2016年,一名校医院护士辛迪·吉尔伯特(Cindy Gilbert)向校园强奸危机中心(campus rape crisis center)举报了廷德尔的不当行为,之后南加大才将他停职,并展开内部调查。当时廷德尔被允许在第二年领取一笔奖金后悄悄辞职,南加大也从未通知加州医学委员会。这件事情直到《洛杉矶时报》开始联系南加大的员工后才得以披露。
南加大校董会主席卡鲁索(Caruso)在延德尔丑闻曝光之后在一封致社区的信中承认了制度上的失败,并将和解协议描述为“我们大学历史上痛苦和丑陋的一章的结束”。
卡鲁索写道:“我们的学校没有尽一切努力保护对我们最重要的人——我们的学生,这是我们的不足之处。”
这一丑闻导致南加大当时的校长马克斯·尼基亚斯(C.L. Max Nikias)在2018年迫于压力辞职。
8.52亿美元的和解赔偿金将在两年内支付。南加大表示,这笔钱将来自保险收益、财政储备、推迟资本项目、出售一些“非必要资产”和紧缩开支。
卡鲁索对此表示:“学生的教育质量将不会受到影响。”
参与3月25日和解的710名女性平均每人将获得120万美元的赔偿,不过具体的赔偿数额预计会因个别指控而有所不同,最终将在未来几个月由一名仲裁员决定。
UIUC和南加大在全美都是中国留学生比例很高的学校,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禁让人气愤并唏嘘,我们希望所有的受害女生都能最终获得正当的赔偿,并希望类似的事情永远不要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