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饮、批发零售业是大容量吸纳农民工就业的服务产业，这次遭受突如其来的疫情冲击大、损失重，市场跌入“低谷”，成为复工复产的难点。这些和民生息息相关的行业，在疫情高峰已经过去、防疫防控积极向好的条件下如何利用市场反弹回补来加快复工复产？需要哪些“对症下药”有针对性政策措施救助？中国劳动学会和中国经济信息社联合组织开展农民工复工“百企”快速调查，对批发零售、餐饮酒店大中小型455户企业的受冲击状况开展了快速调查和山东诸城41户批发零售企业缺工状况专项调查，并提出制定餐饮酒店、批发零售业振兴计划促进复工复市的建设性意见。
行业恢复在即 “云销售”乘势崛起
酒店餐饮企业从多数暂停营业到逐步复工复市。餐饮酒店企业从2月中旬到防疫积极向好时这40多天里，经历了多数暂停营业到多数准备复工复产，少数知名企业2月10日后开始接受订餐，大多数在疫情高峰已经过去后恢复经营、复工积极性较高，先恢复市场需求较多的线上订餐，线下营业从积极订餐到准备恢复堂食，随着“解禁”后市场恢复、人员外出增多逐步扩大经营，增加复工。调查显示，2月19日时有21家企业复工，一线生产操作人员复工率在50%以上有9家，占比为40.91%，尽管市场恢复有个过程，大部分企业选择有市场卖点的先复工。
批发零售业受疫情冲击大，不同的细分行业受到的冲击程度不同，复工情况也不同。从市场零售看，大型企业和连锁企业艰难的维持经营。例如北京王府井工美大厦一直开业，但每月营业收入仅为去年同期的十分之一，一大批租户处于半歇业状态，处于严重入不敷出状态，开发线上销售弥补线下损失。
小微零售企业、小店小铺基本歇业。例如北京前门文化街的长和厚小商品店，春节前放假到现在未开业，20人中，有7人回老家过年因返京需找隔离租房未回，其它留京13人多是打零工等待开门复工。果蔬市场中水果批发销售大幅下滑、蔬菜量减价增。例如北京新发地市场大约有9000左右的外地商户，目前已经有90%以上的商户已经初步恢复营业，未正常营业的商户主要经营除蔬菜、水果肉类以外品类的农产品，新发地市场在加强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中努力保障首都农产品安全稳定供应。
面对疫情挑战，一批餐饮和商贸企业迎难而上，调整经营策略，拓展新消费。调查显示，餐饮企业纷纷开辟外卖业务，截至到3月22日，西贝筱面村的324家正常营业门店（其中11家无外卖业务，313家堂食外卖全开），22家只开外卖，20家闭店。北京东方文化经济发展集团利用前门文化街批发零售餐饮住宿聚集的优势，开发具有前门特色的、有品牌识别性的产品，并依托前门大街的已有自营店逐步拓展，打造线上线下一体的销售平台，构建自主性产品设计-研发-生产-营销的产业链条。
线上销售走高，“云销售”乘势崛起。例如白沟新城电子商务协会积极对接电商平台资源，开展“云课堂”，进行直播人才、账号开通等培训服务，帮助商户在抖音、快手等平台进行直播销售，小老板娘都做成了网红，带动中小企业和商户加快向线上转型，通过互联网拓展客户、开发新订单，截至目前，白沟新城开启直播销售的企业985家、商户760家，销售额达1600多万元，极大的缓解了疫情影响，取得了在线转型升级的新突破
现金流短缺、用工数量多成主要难题
节期间受疫情影响，暂停歇业的覆盖面达到大多数，绝大多数餐饮商户的营业收入急剧下降，特别是春节期间是餐饮企业的旺季，上半年的利润主要来自1、2月份，疫情给餐饮企业的收入产生了跌入“冰点”的重大负面影响。同时餐饮业商户固定支出成本压力大，原本靠现金流水支撑，现却“坐吃山空”。据调查，九成以上餐饮商户因未开业、无现金流，帐上资金十分短缺，运营成本并未减多少，又沒多少资金储备，资金供应链接近断裂，餐饮产业面临前所未有的恢复压力。
批发零售和餐饮企业用工数量多，复工难度大，不少企业复工难复产、复产难复销的问题比较突出。调查显示，越是下游的产业，技术密集程度和资金密集程度就越强，越是上游的产业，资源加工性能和劳动力密集程度就越高，因而其受到空间和人员限制的影响越大，复工难度就越大。批发零售和餐饮等行业，人员空间聚集度高，复工难度较大，作为顾客聚集度越高的行业受客户资源严重减少的影响也就越大，因此批发零售以及餐饮等行业普遍面临着冲击大、复工难的局面。
批发零售和餐饮企业防疫物资普遍准备时间短，对推迟复工或拉长复工期准备不够，增加复工复市成本。零售餐饮等企业普遍有一定的防疫物资储备，据调查，约一半左右的批发零售与餐饮等企业都储备有口罩、体温计、消毒液以及个人防护物品，3至4成有防疫储备但不足，且仍有约10%的企业没有防疫物资储备。
企业经营成本高，房租已成重负。调查显示，一些饭店虽然开工率不高，但是承担了政府的定点隔离等任务，经营成本维持在高位。
激发企业经营活力 促进市场消费回补
目前，我国餐饮业从业人员超过3000万人，多数是农民工。餐饮业复工复产在稳就业上发挥着“蓄水池”作用。防疫防控中，为保障抗疫一线和居家生活需要，批发零售和餐饮酒店企业尽所能提供必需的供给，也利用互联网新技术创新消费、创新服务，展现出网络化、品质化、个性化、便利化融合发展的新趋势。当前应把握住防疫持续向好的态势，充分利用线下营业恢复反弹和线上业务持续发展的机会、以更有力度的刺激消费措施和更有针对性的救企政策，激发处于“低谷”的企业经营活力，促进市场消费回补。
第一，尽快制定恢复和促进批发零售与餐饮酒店消费的救助政策措施。针对批发零售与餐饮酒店业受到疫情严重冲击、复工困难和市场消费疲软的实际，将财税、金融、就业等援企优惠政策，细化成“定制”的特殊时期的救助政策措施，给餐饮住宿和批发零售企业“输血”。政府可给予1~2年优惠货款额度和创新消费货款贴息的支持，并以企业过往的信用状况作为房贷依据，而非房产等资产；给予缓后交纳养老、医疗、失业、工伤保险和住房公积金到六月底后经营仍有困难的企业可缓交至九月底，特殊困难的可缓交至年底；将国有房屋租费降低50%、指导协商民营企业也降低房屋租费50%；切实减轻企业负担、降低经营成本、打通不敢贸然复工复产的“堵点”、共渡难关。
第二，积极支持线上定餐线下体验融合、无接触送餐到户等创新消费服务，大力降低防疫期间网租费，指导协调至疫情前水准、降幅30~50%，降低防疫以来线上平台快涨的定餐“扣点”，促进线上新消费。积极鼓励餐饮外卖平台和批发零售企业推出的“无接触配送”、“安心送”、“移动食堂”、“大厨带货直播”等。在疫情未结束前，消费者在预定、制作和配送等环节，尽最大可能减少与企业员工直接接触。
第三，结合非典时期的战“疫”经验，制定全国餐饮业和住宿业振兴计划，帮助餐饮行业度过难关，加快恢复正常经营。政府组织专班，“一对一”协调落实各级政府多种援企优惠政策、提升消费者信心，多措并举促进餐饮行业的恢复和发展，疫情后鼓励举办美食节、发展夜间经济，通过美团等生活服务电子商务平台帮扶餐饮商户、向消费者发放免费美食券等。这些也都需要中国餐饮业协会、中国酒店协会发挥行业互助和帮困作用。
第四，鼓励弹性用工、共享用工等新型用工方式、加快推进餐饮酒店、批发零售企业复工稳岗。对不裁员、少载员返还上年全部失业保险金的扶企优惠政策，可由中小企业拓展到批发零售和餐饮业全部企业，这些企业有面对面提供服务和服务时间弹性大的特点，可试行综合工时制，降低人工成本。积极推广健康码“全国一码通”，取消不合理的复工限制，激活农民工的合理流动，促进农民工等劳动力尽快返岗。
第五，大力扶持疫情防控过程中餐饮和批发零售行业企业出现的新业态、新消费、新零售，集成创业带动就业的"含金量"高的扶持政策，给企业创新消费以增强"造血"功能的支持。防疫防控中空闲时间拉长，将网上个人直播与家庭个人消费迅速拉近，产生一批互联网+定餐、网红+消费的新生态，线上消费快速成长起来，需要将创业创新的小额货款贴息、创业培训补贴等“真金白银”的扶持政策落实到位“接地气”、见到实效受益“冒热气”。
（课题组组长：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杨志明，课题组成员：韩巍、李宏）
百企复工快速调查系列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