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岁的吴昌硕,在西泠印社留影
展览现场
1912年,近七十的吴昌硕正式移居上海,弃名“俊卿”而以“昌硕”行世,当时上海万商云集、名仕辐辏,新旧、中外文化交替碰撞,大江南北的书画家荟萃于此,经济发展带动书画市场的蓬勃,形成“海派”的多样面目,吴昌硕也完成了从艺术大家向海派领袖的嬗变。展览现场的《缶庐题画诗》
所谓金石气息,指的就是钟鼎上所铸的金文与刻在石碑上的文字所具有的味道,在展览中,看见不少作品与“散氏盘”有关。据考,吴昌硕于1889年(46岁)得到了“散氏盘”拓本,常日临习,几十年不辍,悟得独孕金石气韵之篆籀笔意,参入石鼓,使其石鼓文书法“一日有一日之境界”。从“散氏盘”的神妙之处,附以对笔底墨字的理解,又融于自己的篆刻和绘画中。展览现场的《西周散氏盘铭》,1918
后人评价吴昌硕的石鼓书法“有散氏之天趣,散氏书法有石鼓之气韵。两者相互融合,独创‘与古为徒’却又明确的‘古人为宾我为主’的金石篆字艺术。”展览现场吴昌硕花鸟画作品
到了70岁时,一件《达摩像》用笔的如火纯青。在这张吴昌硕平生所作最大人物画中,潇洒又厚实的中锋石鼓线条挥就的几条衣纹,果断且醇韵十足,犹见其手持椽笔的气势。图中虽未见缶翁的石鼓字,但石鼓的气息扑面而至。《达摩像》(轴),1910 年,151cmx67cm,私人收藏
展览中还有一件吴昌硕83岁时画的藤本芙蓉,题为“粗枝大叶,拒霜魄力”,虽然已是高龄,但此画气势磅礴,一气呵成,两根墨线藤条倾斜而下,多个巨朵红白芙蓉错落有致在众多墨叶的拥簇下盛放,右下几笔枯迹似带动着巨花大叶在风中微荡。细看作品,虽为“粗枝大叶”芙蓉花芯却通过点细腻表达,可见其功力。《粗枝大叶》(轴),1926年,138cmx69cm,私人收藏
对于应为木本的芙蓉缘何再此画为藤本,吴昌硕曾孙吴超解释说:“老先生在画此画之前也画过不少木本芙蓉,但总觉效果平平。艺术本是来源生活而高于生活,故突发奇想,作一藤本芙蓉试试,但一试不可收拾,粗藤巨朵大叶的恢宏气势,和枯湿浓淡的笔墨气势造成的风动摇曳效果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精彩,酣畅饱满的強烈动势,将其书法个性表现得淋漓尽至。”吴昌硕自画像
展览现场的书法作品
交友与人生,契合海派文化展览现场
《缶翁行看子图》被吴家后人誉为穿越时空的创作,其中包含了任伯年、王一亭和吴昌硕三人的作品。故事要从1914年说起,那年任伯年女儿任霞无意中整理出一纸任伯年的遗墨,偌大的纸上纵贯了数杆劲挺的修竹。任霞将此先父遗墨赠于任伯年最器重的弟子王一亭。王一亭亦知吴昌硕对任伯年的深厚情谊,当即设想:画缶翁肖像于竹后,竹为实,像为虚。他的构思得到诞生于竹乡的昌硕先生首肯,并作了长题。于是就诞生了这幅历经二十年,凝结着两辈人情谊笔意的佳作。此幅作品上吴昌硕先生的题跋也表明了三人之间的交谊,“岂敢侪嵇阮,清风满竹林。天心容月抱,老态作书淫。醉合吞湖海,愁真贯古今。为谁南斗倚,秋兴不须吟。画中之竹,廿年前伯年先生所作,一亭王君为予画像其中,呼之欲出。一亭予友也,先生(任伯年)在师友之间也”揭示了他们“道所在而缘亦随之”的共同价值观和人生追求目标。
任伯年、王一亭、吴昌硕,《缶翁行看子图(轴)》,1914,120cmx50cm
私人收藏
《墨猫(轴)》,1896 年,83.8cmx43.9cm,私人收藏
据《吴昌硕年谱》记载:“1894年甲午51岁在北京以诗及印谱赠翁同龢。中日战争爆发,参佐吴大澂戎幕,北上抗日。”可见他的爱国之心。展览现场的《灯梅图》,画面右下石鼓文为吴大澂题
纵观吴昌硕的一生,出身乡土,自小跟父亲耕田读书,成年后历经战乱、流浪、治学游学、求艺游艺、科举、教书、门客、司账、游宦、戍边入幕、卖画等生计生涯的磨砺历练,书斋画室之外的生活阅历比一般同时期书画家更丰富多元,交游也更广泛。展览现场旧时上海地图,并标注了画家活动区域
从家乡鄣吴村、安吉走向湖州、杭州、嘉兴、苏州,最终来到上海,成为西泠印社社长和海上画派后期领袖,盛名更跨越国界。吴昌硕定居的山西北路吉庆里,后来也成为了海派绘画的“朝圣地”,作为后辈的陈师曾、刘海粟、潘天寿、诸闻韵、王个簃、沙孟海等往来于此,对20世纪中国绘画发展进程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吴昌硕曾孙吴超、吴越在展览现场以照片回忆过往
展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