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创作出《鹅笼记》的作家杨典近期再度推出突破性作品,短篇小说集《恶魔师》被此间评论家认为摆脱了小说传统,达到某种无序的意外。
《恶魔师》收录了几十篇短札,内容涉及轻功、花关索、大异密、父子、沙皇、鼻祖、飞头蛮、心猿、妖怪、逃犯、被往事之罪困扰的人或唐代诗人等。与之前的写作相比,作者力图在过去的思维冲锋与观想折叠中,再次升级。
在日前举行的《恶魔师》分享会上,评论家冷霜对比杨典上一部著作《鹅笼记》,指出《恶魔师》“又往前走了一步”,挣脱了中国传奇志怪小说的叙事传统,使故事性退居其次,跨越了边界,以诗歌的方式来写小说,追求更多的是诉诸于个人之间的纠结。冷霜举例指出,《恶魔师》中的最后一篇《十翼》完全无法归类,这是杨典小说的独特性之一——不断地突破既有的思维。
学者余世存认为,《恶魔师》综合了东西方的古典文化和现代文学,文字非常好看,耐读。余世存称,在过去,他们这一代所受的文学教育多半还是“文以载道”,小说写作上还是更侧重于梁启超所言的宏大叙事和社会意义,杨典则以其语言的独特性与之拉开了距离。
余世存围绕着“文学是我们存在的反相。唯有这反相能无限接近世界的真相”(杨典语)这一话题展开,结合当下疫情形势,指出我们“上半年光顾着见证历史,自己却说不出话——我们每个人都丢失了自己的语言”,“但是当打开《恶魔师》,我们不能不被书中语言之丰富,乃至于富丽而感到惊叹。”
北大艺术学院副教授陈均认为,杨典的作品里似乎总能找到诸如卡夫卡、博尔赫斯、卡尔维诺的痕迹,或原型。“《恶魔师》小说中的家族是一个思想者”。他从其中《推城》一篇着手,讲述推城者和城内的人,一个始终在城外,一个始终在城内,城外城内似乎同为一人,同样去做这样一件毫无意义的荒诞之事。他认为恶魔师既是邪恶,又治愈邪恶;既是自己,也是对手。
对此,杨典称,恶魔师有两种含义:一是以恶魔为师,包括从撒旦主义到现代主义以来的西方文学;二是佛经中的故事,魔罗即恶魔,他曾带领魔军想征服佛陀,但反而被释迦牟尼征服,于是魔罗拜佛陀为师,所以佛也叫恶魔之师,即恶魔师。这是一个双关语,镜像和悖论。
余世存再次提到杨典小说中的“无意义”,他称这个“无意义”不是指现代性——“杨典甚至是超越了这种现代性。他把整个人类文明看作丛林,让人恐惧绝望和无意义。他用文学来抵抗,这就是他写作的意义。”同时,余世存表示对杨典的长篇小说抱以巨大的期待。“他肯定能给大家带来叙事之外超乎想象力的东西,”余世存说,“《恶魔师》中的故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杨典总能在小说的文体和语言上给我们惊喜。他是一个百科全书式的人,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事情。”(完)